“咚”的一聲巨響,趙懷瑾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驚得方老大夫手一抖,方知涵驚叫一聲捂住眼睛,人不會扎死了吧?!
“瑾大哥,他們說你突然吐血了,你怎麼啦?”少年風風火火趕來,滿臉焦灼望向牀上躺着的男子。
張之遠趕緊將林安平攔着,“安平,你等等,方大夫正在給懷瑾兄看呢。”
“呼。”方老頭長長舒了一口氣。
“臭小子,老夫的一世英名差點就要毀在你手上了,那一針扎偏了,鬼醫在都救不了。臭小子毛毛躁躁的。”方老頭吹鬍子瞪眼,氣呼呼的訓斥着林安平。
林安平雖被劈頭蓋臉一頓罵,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聲音透着欣喜,“瑾大哥,你醒啦?”
趙懷瑾掀開被子就要下牀,被張之遠按住肩膀。
“懷瑾兄,我知道你心急如焚,可你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尋找弟妹之事,交給我。”
林安平一聽臉色大變,抓住張之遠,“月姐姐,怎麼啦?”
方知涵臉上流露出愧疚之色,“慕月姐姐,去岐山採藥,失蹤了。”
趙懷瑾臉上流露出痛色,林安平一時傻了。
方老頭此時開口,“我看那小丫頭,是多福的面相,所謂吉人自有天相。你們啊,急不得。”
“你看着他,別讓他浪費了老夫的好藥。”方老頭揪住林安平,帶着命令的口吻讓其照看趙懷瑾。
方老頭的話讓林安平冷靜了下來,瑾大哥不能有任何事,不然月姐姐知道有多傷心。
“懷瑾兄,我已經和我父親說了,已帶了人在尋找,現在深夜,你們可別去岐山犯險。”
“之遠兄多謝!你送方小姐回去吧。”趙懷瑾此刻神色平靜,似乎是被說服。
張之遠才放心和方知涵一起走了。
屋子裏只剩下趙懷瑾和林安平,彼此對望了一眼,又都心裏瞭然。
半刻鐘後,黑夜寂靜,兩匹馬在山間奔馳,發出嘚嘚的馬蹄聲。
“瑾大哥,我覺得月姐姐不會有事的,她那麼聰明,一點會化險爲夷的。”
少年不知是在說服別人還是說服自己。
“娘子,不會有事的。”
趙懷瑾眼眶早已發紅,眼睛變得乾澀,心裏痛恨自己,自責不已,娘子不見了五天,而自己卻絲毫不知。
娘子,你在哪裏?這種要分別的感覺是那樣的讓人心如刀絞。
花慕月睡了個好覺,天微亮就醒了,起身穿衣。
“太好了,今天可以出去了。”
當羽棋睡眼朦朧去茅房之時,隱約間見自己院子裏站了一人,嚇得立刻清醒了。
“我的娘啊,小丫頭,你不睡覺跑到我院子裏,公子知道了,我是有嘴也說不清。”
“關他什麼事啊?”花慕月眨巴眼。
“你等會兒,等會兒再說。”羽棋一溜煙跑不見了。
花慕月見其奔跑的方向,一臉窘然。
“主子,羽棋帶着花小姐出府了。要跟着嗎?”暗一單膝跪地向蕭雲逸稟報。
蕭雲逸喝茶的手一頓,半晌,薄脣輕啓,“不用了。你下去吧。”
“羽棋大哥,你是不是初次來岐山縣?我帶你去喫好喫的。”花慕月心情大好,這出來的感覺真好啊。
“那小妹,要請大哥喫什麼呢?”羽棋很喜歡眼前這個小丫頭,認個妹妹也無妨。
花慕月和羽棋很合得來,不是男女的那種喜歡。
“給,拿着。”
“這個也不錯。”
“小妹,我可喫不完。”羽棋雙手要提滿了。
花慕月挑着挑着忽然發現自己買得都是懷瑾喜歡喫的,嘻嘻,你喫不完,正好帶給相公喫。
此時兩個年輕男子牽着馬,在城裏走着,失魂落魄。
林安平剛張嘴又閉上了,不知道要怎麼安慰瑾大哥,此刻他自己都難受得要窒息。
在山裏找了一晚上,找到的卻是殘損的藥簍,和零零碎碎的布料。
想起瑾大哥看着布料人像抽空了靈魂般,是那樣的錐心,瑾大哥癱坐在地上,聲音哽咽說,“這是娘子的衣服,這是我給她選的布料。”
林安平他很難受,他才知道他一直以爲的放下了月姐姐,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啦,可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會和瑾大哥爭嗎?
“大哥,這家豆花可好吃了。”
一女子清脆活潑的聲音,讓渾渾噩噩的趙懷瑾如同聽到了仙樂。
自己只是幫小妹買個豆花,一轉眼就見一不修邊幅的男子像個瘋子般衝過來摟着小妹。
“哪裏來的登徒子?”
羽棋氣急敗壞扔下手裏的東西,要上去打人,被林安平眼疾手快的拉開了。
花慕月被趙懷瑾緊緊抱着,身上的傷還沒好,花慕月疼得齜牙,可是她不喊疼,緊緊相擁着。
相公看起來很憔悴,衣服也髒兮兮,可是花慕月卻覺得這個懷抱無比讓人眷戀。
“娘子,真的是你!”
趙懷瑾激動不已,嘴脣都微微顫抖,將花慕月抱得緊緊的。
“月兒。”
“嗯,是我。”
“我的小嬌嬌,再也別離開我了。”
“相公,我在呢。”
花慕月感覺趙懷瑾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一擡眼見羽棋和安平互相拉扯着,然而像定住了般,動作停止了,眼睛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花慕月羞窘不已,這是在大街上,有不少路說的行人打量着自己,可是羞後心裏又覺得好甜蜜,相公在呢,真好。
“他,真的是小妹的相公?”
羽棋鬆開了手,這男子雖狼狽卻氣質清冷,那絕美的五官只是一瞥讓人難忘,果真長得好,和公子不相上下。
“月姐姐何時冒出了個哥哥了?呸,不要臉。”林安平心裏的酸澀正好沒處撒,一股腦吼向羽棋。
林安平和羽棋人又扭打作了一團。
“相公,放開我吧。”花慕月小聲道。
“娘子,你不乖了。”
趙懷瑾摟住花慕月不撒手,視周圍的人如無物,此刻他眼裏只有她一人,也只能容得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