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城不太平,不管是之前的屠村也好,還是花家收養的流民,都是惲城惹出的禍端,這看似一派太平盛世,繁花似錦的盛況下,到底掩藏着怎樣的腌臢!
在書院求學的這段日子,在學識淵博的先生教導下,林安平已不再是往日那個衝動易怒的少年。
林安平掏出了懷裏隨身攜帶的那把刻着花字的匕首摩挲着,眼裏閃過一絲堅定之色。
“寶威將軍,您爲大楚灑下的熱血,不會白流!”
林安平一揮馬鞭,瀟灑而去,背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
同樣心裏如墜深淵的還有在趙家的花慕月,她的眼神此刻帶着空洞,心鈍鈍地疼!
在林安平走後,趙母叫住了要去沐浴的花慕月,“花丫頭,我有話要對你說。”
“娘,您說吧,什麼事?”花慕月笑着,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趙母。
看着花慕月那水亮清澈的雙眸,趙母一時話竟噎在了喉嚨,好一會兒才清清嗓子,開口道:“其實你並非我趙家之媳。”
花慕月只覺腦中嗡嗡作響,她是不是聽錯了?打起精神,花慕月笑道:“娘,您可真幽默!我怎麼不是呢,雖然我不記得之前的事,但和相公是夫妻我還是知道的。”
趙母聽完後嘴角勾起發出一聲嗤笑。
花慕月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一口灌下,趙母的笑讓她心裏發慌。
“我和你說清楚吧。你和我兒,並沒有成親,也沒拜過天地,在官府亦並無婚書。所以你並不算是我趙家明媒正娶的的兒媳。”
趙母見花慕月的身子搖搖欲墜,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忍,可一想到瑾兒要走的路,一個有勢力的外家對他纔有幫助,將那一絲不忍也掐滅了。
“娘,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是要趕我走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懷瑾的妻子,你告訴我這都是假的,以爲我會信嗎?”花慕月眼裏不爭氣的就流了下來。
“你癡傻之時,我從人販子那兒買了你,本意是爲了給瑾兒沖喜留後。是,我承認當初對外稱你是我趙家買來的媳婦,是我做的不對,我道歉!”
趙母向花慕月彎腰致歉。
花慕月雙眼紅腫,鼻尖泛紅,聲音嘶啞喊道:“你騙人,我是懷瑾的妻子,他說過只娶我一人爲妻。”
“我並沒騙你,你還是離開瑾兒吧。”趙母狠下心腸說道。
花慕月的手緊緊攥着椅子,強迫自己冷靜說道:“沒有婚書沒關係啊,我和懷瑾再去辦一個。娘,是不是我哪裏沒做好,讓您不高興了?娘您告訴我,我改。”
趙母嘆了一口氣:“你離開找個好人家,嫁了。我是爲了你好,做個正房娘子多體面。”
“我不呢?”花慕月聲音發冷。
“你留下來你做不了正室,我不會同意,只能做個通房。”趙母有她的堅持。
花慕月心裏發寒,通房,丫鬟麼,是下人吧。古代不是大戶人家愛搞這一套嗎?趙母那一副理當如此的模樣,莫不是她忘記了她趙家只是上河村一個普通的農戶。
“娘,你是不是嫌棄我是一介孤女?”
“是,我嫌棄,沒有你,瑾兒他金榜題名,榜下捉婿,有更好的前程,爲何要爲了你放棄?”
毫不掩飾、直白的話語像一把利劍刺入花慕月的胸膛,讓她呼吸困難。
花慕月擡眼,不死心地問道:“我和懷瑾未成婚,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