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月沒有反對,也不指望相公會武,他練些拳腳功夫鍛鍊身體總是好的,因一大一小都沒有底子,白染遂一起教學。
“相公,口渴了。”花慕月嘟囔一聲沒人應,手一摸發現身邊沒人,迷迷糊糊醒來,才反應過來相公去練武了。
一連數日,由第一日渾身不習慣,到現在花慕月漸漸接受了。
“恐怕以後鮮少能一睜開眼睛就見到相公了。”花慕月嘆了一口氣,起身穿戴整齊,去了後院練武的地方。
見趙懷瑾一人在那兒扎着馬步,這大冷的天兒,人呼出一口氣都冒着白煙兒,花慕月忽然就心疼,後悔讓相公去練武了。
她好想去阻止,把人拽進屋子裏去,可靜靜看了一會兒,就轉身去給趙懷瑾準備營養餐了。
由於花慕月在飲食上下了一番苦功夫,給趙懷瑾特製的藥膳,精心調理下,往年寒冬都要一咳三喘,甚至纏綿病榻的趙懷瑾今年可以如正常人活動了。
花慕月這幾日都沒有看到蕭雲逸,不免擔心了起來,但轉念一想他是一侯府的家主,被事務纏身是難免的。可不能提起蕭雲逸,免得相公多想,自己雖然對他沒有心思,可耐不住家裏有個小醋缸。
小醋缸練了會兒基本功,時間到就回屋溫書了。
這樣平靜的過來幾日,直到青竹聽到了八卦,回來繪聲繪色和花慕月說。
“夫人,以後有什麼事吩咐小的去做,小的對這陵江路都摸熟了。這幾日陵江發生了幾件大事。”
花慕月在搗藥,擡起頭來,有絲興趣:“哦?都是些什麼事情啊?”
“一是蕭侯府老夫人年前施粥。”
“老夫人倒是有副好心腸。還有呢?”花慕月問道。
“二是這張府的小姐被清河崔家退親了。張家丟了臉面,據說要把張家小姐送到尼姑庵去。”
聞言,在對弈的白染和趙懷瑾均是擡起了頭看向青竹。
“張府?”
“是張大儒家嗎?”
青竹撓撓頭,“這個,小的也不知道,要不小的這就去打聽?”
趙懷瑾說道:“青竹不用了,明日我和師兄就要去拜見張先生了。”
花慕月眉心皺起,想起初入陵江見到的花琦和那紅衣少女的罅隙,會是因爲那件事嗎?
那一襲紅衣靈動明媚的少女,就這樣斷了姻緣?還要被送到尼姑庵去?
這是什麼道理!
沒道理!
“相公,我們初入陵江那日偶遇的那名紅衣女子是不是張小姐?”
趙懷瑾亦是閃過了思索之色,回道:“在這陵江敢和那花琦對抗的,爲夫覺得很有可能就是張大儒的千金。”
花慕月不高興了,癟嘴:“那張大儒也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將張小姐送到尼姑庵去吧。”
白染亦開口道:“依我對張大儒的瞭解,先生應該不會這麼做,這可能是謠傳罷了。”
花慕月有些沮喪,閒言碎語都可能影響一個女子的命運,何其不公啊!
“娘子,爲夫也覺得是謠言。”
“師弟,若這樣傳下去對張小姐名聲不好,誰家再會去求娶一個要被送到尼姑庵的小姐呢,世人愚鈍,只會疑心張小姐品行有瑕。”白染對這個未謀面的女子心裏生出了一股子同情。
花慕月想去張府,看能不能見到哪位張小姐。
見娘子水靈靈的眼睛帶着祈求望着自己,趙懷瑾只有心軟,去拜見先生,亦無不妥,自是同意了。
次日,花慕月跟着趙懷瑾他們一起去了張府。
蕭雲逸派了馬車來接,花慕月時隔數日見到了蕭雲逸,見他人雖瘦了許多,但精神頭尚好。
“雲逸,你的傷勢恢復得如何了?看你瘦了許多。”
“府醫說我恢復得很好,最近處理的事情比較多沒休息好而已。你不必擔心。”蕭雲逸望着花慕月,眼裏有柔柔的笑意。
“你是娘子的病人,關心病人是應該的,蕭公子不必多禮。我們進去吧。”趙懷瑾從兩人中間岔開,走在兩人中間。
白染在一旁看的憋笑,師弟可真是個黠促鬼。
白寧一人放在家不放心,也將他帶過來了,由青竹負責看着。
“小寧,等下不許亂跑。”花慕月叮囑了一聲。
“姐姐,我纔不亂跑呢。”白寧嘴一鼓,保證道。
花慕月笑了笑,揪了揪白寧的臉,在過幾年就揪不成了,小時候真可愛。
張府小廝帶領下,花慕月一行人見到了張大儒。
張大儒穿着一身青灰色儒袍,比之在書院時,兩鬢竟有幾縷白髮,比之書院的神采奕奕,未免顯得有幾分憂色。
見到了趙懷瑾這幾位書院赫赫有名的學子,張大儒眼睛染上了笑意,看得出是真高興。
“張先生好!”衆人行了師禮。
“都坐,在爲師這兒不必拘謹,有心了還記得我這老頭子。”張大儒坐定後,衆人依次入座。
“張先生,您這麼年輕怎麼能說是老頭子呢。看着頂多像我們的大哥。”
“哈哈,你這小丫頭真會說話。”張大儒爽朗笑了起來。
看到花慕月,張大儒又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弟子林安平,想起了林安平更是想起兒子張翎,心裏又不免有些感傷。
趙懷瑾敏銳發現了張大儒情緒變化,思忖一二,問道:“先生,不知令公子可有消息?”
也不知安平如何了?若因自己當初的話讓安平送了性命,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張大儒嘆了一口氣:“那個混小子,還去參軍,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不是添亂嘛。我給他在軍中謀取了文職。前些日子來信,說他和安平一切都好,只是今年過年是回不來了。”
趙懷瑾和花慕月聽到安平他平安無虞的消息,心裏一喜。
趙懷瑾求道:“學生,有個請求,想給安平帶封信。麻煩張先生了。”
“那有什麼,只是這信恐怕得年後他們才能收到了。”對而張大儒而言往軍中送封信還是很容易的。
蕭雲逸坐了一會兒,小廝尋他,有事先告辭了。
這邊師生正交談的熱鬧,傳來了白寧的呼叫聲。
“大哥,救命,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