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中年人也帶着哭腔哀求道:“嘉豪,嘉豪,你可別亂來啊……”
說着,就見他那西褲中央有水跡在迅速蔓延,很快打溼了一片。
事已至此,以程嘉豪自私的個性,爲了財產連親爹都敢害死,哪還顧不得上這個舅舅的死活。
他‘嘿嘿’的冷笑着,用槍死死頂在舅舅太陽穴上,叫囂道:“少說這些沒用的,不想我打死他,就馬上給我準備一輛汽車,送我出城!”
他這要求簡直是癡心妄想,路小雨怎麼可能答應,不過,當着自己的面肯定不能讓他把人質殺了,爲了避免他鋌而走險來個魚死網破,只能想辦法儘量拖延時間。
所以她沒有一口回絕,以討價還價的語氣說:“可以,但你必須先把人質放了,我們給安排一輛車離開。”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想騙我放人,做夢?”程嘉豪沒那麼容易上當。
路小雨正要說話,卻見他槍口指着人質的大腿就是一槍。
中年男子大腿中槍,‘嗷’的一聲慘叫起來。
“嘉豪!”張淑梅尖聲叫道。
程嘉豪不爲所動,緊緊勒着自己舅舅的脖子,讓他擋在自己前面,不忘向路小雨等人威脅道:“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如果不讓我離開,我就先打死他然後再自殺!”
……
特警隊接到命令迅速出動,包圍了萬豪集團大樓,狙擊手來到對面樓頂,尋找有力的狙擊位置。
程嘉豪所佔的地方剛好是一個死角,狙擊手只能從側面那扇窗口開槍纔有可能打到他,可問題是這個程嘉豪一直躲在人質背後不露頭,狙擊手也沒把握能一槍斃命,還很可能會誤傷到人質,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十分鐘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程嘉豪愈發狂躁不安,隨時會殺了人質,連他母親張淑梅也勸不了他。
“報告,無法鎖定目標。”狙擊手趴在天台上彙報道。
於國富的眉頭一皺,衝站在前面的路小雨搖了搖頭。
他們這點小動作自然沒法瞞過一直注意着他們的程嘉豪,他立刻激動起來:“你們是不是又想耍什麼花樣,你,退後五步,再敢靠近我就開槍!”
路小雨暗自嘆了口氣,迫於無奈,只能照他說的往後退開一段距離。
程嘉豪見不到他要的東西,繼續這樣僵持下去,情緒會更加失控,到時候人質會十分危險,可對方根本沒給他們出手的機會,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路小雨潔白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她也開始急了。
對面天台,狙擊手還在一眨不眨尋找合適的機會,一個懶散的聲音卻在他耳邊說道:“怎麼還不開槍,磨磨蹭蹭到什麼時候?”
狙擊手驚訝的回過頭來,程卓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嘴裏還叼着根香菸,兩手揣兜,正一副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你怎麼上來的,你是誰?”狙擊手頓時有些懵了,這人看着不像是自己人,專程跑上天台來瞧熱鬧?
狙擊手正要回答,面前的狙擊步槍卻被程卓一把給撈走了,他急眼了,伸手想要搶奪:“你幹什麼?”
程卓伸手一擋,把對方推開到一邊,大言不慚的說道:“別急,我是安全部的,裏面那個母暴龍是我同事,從現在開始,你得聽我指揮。”
他的聲音清晰無誤從通話器傳入路小雨耳中,一張俏臉頓時就黑了,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程卓,這個混蛋竟然冒充安全部的人,還管她叫母暴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不是現在情況特殊,沒法抽身離開,路小雨宰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或許是被他自信的樣子給說服了,特警狙擊手只愣愣的看着他,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88式狙擊步槍在程卓手裏跟玩具一樣的輕巧,只見他一腳踩在矮牆上,兩手端平了狙擊槍,就這麼保持站姿準備開槍。
這不是胡來嗎?
狙擊手正要阻止他草菅人命的做法,程卓卻不給這機會,快速扣下了扳機。
嘡!
他肩頭輕輕一顫,槍口前火光躥了出來。
完了!
特警狙擊手暗叫聲不妙,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以他專業的眼光判斷,目前根本沒有合適的開搶時機,這麼隨隨便便一槍還不把人質給打死?
“犯人被擊斃!”
通話器裏傳出同伴的彙報聲,狙擊手正往前邁出的腳步頓住了,滿是詫異的看着他,眼裏竟然多了幾分崇拜的神色。
程卓關上保險,把狙擊步槍塞回面前這名一臉呆滯的特警戰士懷裏,還拍了拍對方肩頭,鼓勵道:“好好學。”
說完轉身就走,背後傳來戰士的聲音:“領導,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開槍擊斃犯罪嫌疑人的是你,與我無關。”
程卓走的很是灑脫,隨手就把‘功勞’讓給了這個對他無比崇拜的小同志。
……
“嘉豪!!!”
來到會議室門外,便聽見張淑梅那一聲聲悲嗆的哭嚎聲。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程卓搖搖頭,原本就沒想過要趕盡殺絕,怪只怪這對母子鬼迷心竅,爲了爭奪家產害先後害死了程強生和秦媽,又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他。
既然想要他死,那就要做好被他報復的心理準備。
門口的警察都認識他了,所以見他走進會議室並沒有人出聲阻攔。
寬敞的會議室裏,桌椅板凳東倒西歪,文件散落了一地,張淑梅跪在地上,懷裏抱着被狙擊子彈削掉半個腦袋的程嘉豪,大聲嚎哭着。
程嘉豪咎由自取,而張淑梅也逃脫不了法律的懲罰,警方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並不會因爲她剛死了兒子就放她一馬。
兩名女警得到路小雨的示意,上前給張淑梅帶上手銬,不顧對方的哭嚎求饒,直接帶走了。
問題算是解決了,接下來就是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