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頭握着這隻骨折的胳膊,將他從一堆廢墟中提起,揚眉吐氣的大聲狂笑起來,然而,他沒想到只剩下一口的程卓,這時候還沒放棄反擊。
程卓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揪住了對方衣領,身體借力往上一撐縱起到與大塊頭齊平的高度,接着用盡全力的一記頭槌搗在大塊頭臉上。
哐!!!
大塊頭刺痛下,‘噔噔噔’的倒退了幾步,這一頭槌雖然沒能對他造成重創,卻也令他十分狼狽,兩個鼻孔血水狂噴。
狂暴的眼神望向重新摔回地上的程卓,彷彿要將對方撕成碎片。
他邁步再次走了上去,伸手揪住已經毫無反抗力能的程卓頭髮,準備生生擰斷他的脖頸一雪前恥。
就在他正準備這麼做的時候,頭上擴音器卻響起斉藤亙的聲音:“一號住手。”
一號脖子上也帶着跟程卓同樣款式的頸圈,那種被電擊的滋味讓他刻骨銘心,就像一頭被馴化的野獸,猶豫着,最終將奄奄一息的程卓扔回地上,轉身往自己的牢籠走起。
三島黑田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說過不會讓程卓這麼輕易死去,自然要說話算話。
這場較量只是一道開胃菜而已,真正的好戲馬上開始。
程卓躺在地上,一手一腳奇怪的扭曲着,只剩下胸口在微微的起伏。
他目前的情況極爲糟糕,人已經處於半昏眩狀態,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一扇側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穿着防護服的實驗人員魚貫着走了出來。
這些人來到程卓跟前停下腳步,其中一人從托盤裏拿出支針劑低頭刺入他的胳膊,程卓只是稍稍掙扎了一下便安靜下來。
翻開眼皮,確認目標已經失去意識,這人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兩名身材高大的實驗人員上前,架起他的胳膊走到那張豎在地板上的鐵牀前,將他重新固定在上面。
做完這一切後,實驗人員扭頭望那面單向玻璃,站在玻璃後的斉藤亙拿起通話器說:“向實驗體注入N9細胞。”
將N9幹細胞如此寶貴的藥物注入程卓的身體,也是三島黑田的決定。
爲的就是向他父親展示,藥物的神奇之處。
但這藥還沒經過人體試驗,程卓就成了最佳實驗體,最後無論他最後結果是什麼樣,都是三島黑田十分樂於看見的。
實驗人員照做,將百分之三十濃度的細胞再生組織注入程卓體內。
昏迷中的程卓沒想到,自己已經淪爲跟實驗小白鼠同樣的命運,藥物注入不過三五分鐘,他身上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癒合,連碎裂的骨骼也在不斷修復。
那感覺奇癢難當,皮膚下就像有無數的螞蟻在爬來爬去。
實驗人員打開旁邊的X光機,衆人通過牆壁上的顯示器可以看清,程卓右手和右腿兩處斷裂的骨骼已經徹底修復。
三島黑田暗中觀察着父親的臉色,當父親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臉上果然露出幾分訝然的神色。
黑田大喜過望,忙不迭說:“父親別急,好戲還在後面。”
說完,衝斉藤亙點頭示意,對方心領神會,拿起對講機對觀察室裏的實驗人員吩咐道:“準備進行第二項實驗。”
所謂的第二項實驗,就是把變種人藥水注入程卓身體。
之前那些變種人被全滅後,讓這項計劃的研究人員意識到,批量製造出來的變種人並沒想象中那麼強大。
在真正強大的高手或者軍隊面前,變種人只配成爲炮灰,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結果卻無情的告訴他們,多年來的研究成果只是個笑話。
這次研究團隊決定將多種生物基因結合,植入到人體裏,儘管失敗的可能性很大,預計失敗率會超過百分之九十,也就是所謂的九死一生,但至少還有一線機會。
只要能成功一次,可以對他們接下來的研究起到巨大幫助。
實驗人員帶着橡膠手套,從一個四四方方的手提恆溫箱裏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藥水。
器皿裏的液體在燈光線散發着詭異的綠光,實驗員動作十分小心,這裏面的液體十分珍貴,價值遠超過等量黃金,目前還沒辦法大規模生產,浪費一滴都是罪過。
用一根給牲口注射用的巨大針管,將針尖扎入實驗體心臟附近,手指緩慢的推送着。
隨着這種綠色的基因藥水注入,剛剛恢復安靜的程卓,下意識不安的扭動着身體。
他的手腳和腰全都死死固定在鐵架牀上,想動也動不了,就這麼掙扎了片刻又逐漸停止了動彈。
正在隔壁房間拭目以待的衆人,安靜的等待着,周圍落針可聞。
可是,過去了十幾分鍾之久,程卓就彷彿死掉了一樣,耷拉着腦袋動也不動,表面看不出一點變化。
察覺到黑木投來的疑惑眼神,斉藤亙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片,顯然他現在也是一頭霧水,按道理來講,實驗體注入過基因藥水後,不應該這麼安靜纔對。
理論上,實驗體只該有兩種反應,要麼成功,要麼爆體而亡。
怎麼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的安靜。
連接着程卓那臺監護儀,上面的線條有規律的起伏,說明他的身體一切正常。
難道藥水沒有起到效果?
斉藤亙有些不信邪,拿起對講機說:“加大藥劑量,注射兩倍。”
這是一次冒險的嘗試,要知道以前的單體基因藥水,選用對人體排斥率不高的猩猩基因,但注射量超過哪怕百分之一,實驗體也百分百會爆體而亡。
現在這種,採用多種生物基因混合,危險係數本就高出百倍不止,再加大注射量,即便實驗體是銅皮鐵骨多半也會當場暴斃。
這麼做已經極爲冒險,誰知三島黑木卻比他還狠辣,在背後平靜的命令道:“用三倍的注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