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在她拼死掩護下，有三名戰士衝出了重圍。
身中多彈的路小雨打光了最後一發子彈，身上的衣服褲子幾乎被血水全染成了紅色，在她對面，一名錶情猙獰的僱傭兵手裏捏着軍刺，一步步走近到跟前，刀尖朝她雪白的脖頸猛地刺了下去。
……
天亮了，一艘懸掛多國旗幟的貨輪靜靜停靠着碼頭邊。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鐘頭，凌嘉怡顧小花三女才互相挽扶着，跌跌撞撞出現在碼頭邊。
早已等候在這裏的接應人員，把她們帶上貨輪。
眼看離發船時間越來越近，三女都不由有些焦急起來，站在甲板上望眼欲穿。
指針指向八點，就在貨輪拉響汽笛即將離港之際，一個矯健的身影出現在碼頭。
“快上來，我們在這裏！”凌嘉怡三女在甲板上揮手。
不等船員放下甲板，程卓一個助跑躍起，抓住船舷欄杆，瀟灑利索的踩在甲板上。
回去的路上還算太平，基本沒出什麼茬子，花了兩天時間順利抵達荊港。
全來迎接的人包括了軍方和安全部人員，其中包括一位將軍，看着對方肩上的軍銜，程卓不禁有些疑惑。
他十分清楚凌正對華國的重要性，可還不至於讓位高權重的大佬親自前來迎接凌正的女兒，這待遇怕是有些誇張。
由軍方接手凌嘉怡母女的安全工作，似乎沒什麼好值得程卓擔心的，正要帶着花姐告辭離開，那位高級將領卻叫住了他，欲言又止的說：“小雨犧牲了。”
“啊？”
程卓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母暴龍幾天前還活生生在他面前，怎麼可能突然就犧牲了。
不過看對方嚴肅的表情，絕不像是開玩笑，何況以對方的身份也不至於拿這種事跟他說笑。
這位老人臉部輪廓，和路小雨有幾分相似，程卓心中一動：“你是路小雨的父親？”
對方沉默着點了點頭，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讓這位老人看上去猶如風中殘燭，也讓程卓不得不相信對方的話，沉默下來。
“她出了什麼事？”沉默片刻，他纔出聲問道。
顧小花和老人的警衛識趣的退到一邊，沒有打擾這一老一少的交談。
老人點了只香菸，把事情經過大致介紹了一遍，說完又嘆了口氣：“小雨朋友不多，你算其中一個，所以我特意過來通知你一聲，到時候你如果有時間，就一起來送小雨這最後一程，她媽媽還在醫院，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路小雨是家人的驕傲，年紀輕輕已經擔起重任，怎麼會突然說沒就沒。
即便程卓早已把生死看淡，聽聞這樣的噩耗，還是呆愣了好一會兒。
按照老人的說法，路小雨他們中了敵人埋伏，僅有三人衝出重圍，其他人全部犧牲，身中數槍的路小雨自然也難以倖免。
“等一下。”
老人正準備上車離開，卻被程卓叫住，不解的回過頭。
“沒，當時犧牲了那麼多同志，如果要把他們全都找回來，必然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小雨已經走了，想必她在天有靈也能理解我們這樣做。”老人痛苦的說。
“不對。”
程卓卻打斷了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連她屍體都沒找到，那就是說她還有可能活着。”
老人黯然的搖着頭，他多希望一切不是真的，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至於眼前這孩子說的話，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回來的戰士也說了，當時那種情況留下的人絕無倖存可能。
而且敵人有了準備，再派人去也只是徒增傷亡。
“走吧。”老人回到車上，吩咐司機開車。
軍車載着路小雨父親，很快就去遠，那些警衛也跟着長官撤離現場，只剩下程卓和顧小花兩人。
程卓愣愣的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靜，木訥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他眼中偶爾出現的神色竟然讓顧小花有種心碎的感覺。
作爲一個成熟女人，她明白這個男人現在最需要什麼。
沒有過多的安慰，上前輕輕挽住他的手，柔聲說：“我們回去吧。”
此地離雲海市有四五百公里遠，今晚肯定是回不去，兩人便只好在附近酒店開了房。
花姐知道現在這個大男孩需要人照顧，所以只要了一間房。
進了房，程卓還是不怎麼說話，越是平靜越讓人害怕，一雙溫柔的手從背後搭在他肩頭，他下意識回過頭，卻聽顧小花溫柔的說：“別動，這幾天你辛苦了，姐幫你揉揉肩。”
說完，她十分認真幫程卓按壓着肩膀，不得不承認，花姐的手法很熟練。
捱得如此近，她身上陣陣香氣不斷鑽入程卓鼻孔。
在一聲驚呼中，程卓如同野獸般把花姐抱起，重重拋落在柔軟的大牀上，此刻的他，就像一隻捕食獵物的豺狼，惡狠狠的撲向獵物。
耳邊響起他粗重的喘息，花姐彷彿嚇傻了般，沒有掙扎也沒反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伸出手輕撫着這個壞男孩頭上的短髮。
顧小花趴在程卓胸口沉沉睡去，睡夢中嘴角還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似睡着的程卓卻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輕柔的把花姐搭在他身上的胳膊和大腿挪開，翻身便下了牀。
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褲子，又回頭看了眼仍舊在睡夢中的顧小花，他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輛勞斯萊斯靜靜等待在酒店門外，程卓剛走出酒店，冷鳶和夜羅剎忙下車迎接：“老闆。”
“拜託你們兩個一件事，幫我把花姐安全護送回家。”程卓說。
“您不回去？”冷鳶不由問道。
“我要去帝國辦一件私事，我的護照帶來了嗎？”
程卓伸出了手，兩個女人卻同時將三本護照交到他手裏。
“讓我跟你一起去吧，有司機送顧小姐回去就行。”冷鳶請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