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掛着絲絲鮮血，
上氣不接下氣，
蒼虎沒有那麼好耐性，
怒道：
“快說！休要磨蹭！”秦笑川嚇得一抖，
趕忙答話，
“是……是……”
“我們……仰仗那位大人關照，纔有如今的家業……”
聽見“那位大人”幾個字，
程卓雙眼一瞪，
“什麼大人！”
“姓甚名誰，給我完整的說！”
宋英豪已嚇得淚流滿面，
臉上一塌糊塗，
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又是血絲，
“程卓英雄，我是真不能說啊……”
“大人早吩咐過，嚴禁我們秦家泄露與他的關係……”
“我今天告訴你他是誰，只是多苟活幾天，被他知道了，我還是難逃一死……”
見秦笑川還在死扛，
蒼虎也是怒不可遏，
直指秦笑川，
“還敢狡辯！”
“那你，自己選一個！”
“是現在就上西天，還是多活這幾日！”
秦笑川痛苦不堪，
砰砰砰的磕着響頭，
“兩位英雄莫要逼我了……我真的不能說……”
“我若是說出來，不僅我要送命，我秦家上下千百號人，都要遭株連……”
程卓一愣，
這個大人還真是有隻手遮天的本事，
何袁是何氏旁系的小民，
不敢言說便也罷了，
秦笑川是秦家二老爺，
連他都不敢直言其身份！
這人，不簡單！
正在程卓思索之時，
外投傳來一聲：
“杭城督軍到！”
只見秦家門口，
開來數量軍車，
一衆軍士跟隨着一人，
快步走進秦家庭園。
程卓定睛一看，
是吳用川，
帶着大隊人馬，
匆匆趕來。
“哈哈，吳督軍來了，程卓，你的死期到了！”
“你個小賤種怕是還不知道吧，我們大老爺的夫人，就是吳督軍的母上！”
“得罪我們秦家，就是和吳督軍作對！你小子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秦笑川見到吳用川前來，
臉上瞬間又燃起希望的火光，
似是救星趕到，
對着程卓一通嘲弄，
都顧不上擦一把臉上的髒污，
掙扎着爬起來，
搖搖晃晃的走上前去，
“督軍！督軍！我是秦家外務總管秦笑川！”
“有人夜闖我家宅，簡直目無王法，督軍快將他拿下！”
庭院裏四下漆黑，
程卓又是背對着外面，
吳用川沒有看見，
挺着大肚腩，
耀武揚威的走過來，
“我們接到報案，說秦家傳出qiang聲，”
“全華國嚴令禁qiang，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的地盤上開qiang放炮的！”
一看秦笑川，臉上亂七八糟，
吳用川更是驚詫，
“喲喲喲，秦總管，是誰打了你？”
“狗膽真不小啊！不知道秦家家主，現任杭城市長秦百川是我姑父嗎！”
“你別怕，秦總管，我必當替你出這口惡氣！來人啊，將這兩名犯人拿下，壓入大牢！”
幾名軍士得令，
紛紛上前，
拿出手銬就要銬住程卓蒼虎，
程卓嘴角微微一揚，
轉過身，冷眉掃向吳用川，
“吳督軍，幾日不見，你官威又見長啊！”
雖然光線昏暗，
但是聽聲音有點耳熟，
吳用川接過手下遞上來的強光手電，
上前幾步，
把手電燈光照向程卓的臉。
啪！
手電筒掉在地上，
摔了個粉碎！
吳用川雙腿像篩糠一般，
抖個不停！
面色煞白，
差點脫口而出“武王”二字！
程卓雙眼圓瞪！
透着刺骨的寒意！
只一個眼神威懾，
吳用川趕忙將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嗓子裏發出一個滑稽的怪叫。
秦笑川滿臉獰笑，
絲毫沒有感覺到氛圍的突變，
仗着督軍在場，還在狐假虎威，
“程卓小兒，之前你就冒犯過督軍，”
“今日讓督軍舊賬新賬跟你一起算，讓你生不如死！”
“你還來找我秦家算賬？呸！你個不知死活……”
吭！
隨着一聲悶響，
秦笑川突然不吐字了，
原來是吳用川掏出配qiang，
使qaing託猛地一下砸在秦笑川的後腦上，
這一砸，秦笑川眼冒金星！
只覺得天旋地轉，
登時趴倒在地，不停的乾嘔！
“混賬！狗眼不識泰山！”
“程卓大人也是你招惹的起的嗎！”
吳用川目眥欲裂，
張口大罵秦笑川，吐沫橫飛！
擡手就是要再來第二下！
“停手！”
程卓高喝，
吳用川立刻停住，
雙腿併攏，站的畢恭畢敬，
程卓信步上前，
眉宇滿含怒意，
“我還有話沒問完這秦家二狗，你把他打傻了，我找誰問去？”
吳用川也是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連連稱是，
退到一邊。
程卓俯視秦笑川，
伸出隻手，
揪住秦笑川的衣領，
直將其拎起來，
“我再問你，你聽好，”
“我老婆何雨墨，跟那所謂的大人物，可有關係？”
秦笑川苦不堪言，
內心似乎還在做着掙扎，
嘴巴一張一合，
糾結片刻，
終於是微微點了點頭，
“英雄，我真的不能告訴你那位大人是誰……”
“我只能告訴你，他是京都高層，權傾朝野，”
“您夫人的身世，還有您新婚之夜那場大火，皆與他有關……”
程卓又是一愣，
這段話的信息量實在巨大！
聽聞此人華國首府京都的高層，
程卓並不放在眼裏，
但是沒想到自己要查的兩件事，
墨兒的身世，
和當年縱火一事，
居然合併到一條線索之上了！
程卓勒緊了秦笑川的衣領，
步步緊逼！
“你剛纔所言，可有憑據！”
“若有半句虛言唬我，你可沒機會後悔！”
秦笑川涕泗橫流，
呼吸困難，憋得臉色紫紅，
只是從喉嚨縫裏憋出一句話：
“有……有……”
“你新婚那晚……我們收到一張紙條……”
“這麼多年了，一直放在我們門前匾額後面……”
程卓不露喜色，
只是扔下幾乎窒息的秦笑川，
左腳點地，騰然起身，
一個箭步踏至別墅門前。
大門上方，掛着一塊金邊巨匾：
秦府。
只見程卓飛身躍起，
一拳打在那匾額上，
寬匾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響，
頃刻間四分五裂！
伴着碎片，
還落下一個木匣子，
程卓又是補上一腳，
將匣子踢碎，
騰出一手，
抓住了裏面的一張黃紙，
飄飄落地，
身子沒有絲毫晃動！
整個動作乾淨利落，
皆在數秒之內，
驚得後方衆人皆不敢出聲！
站定，
程卓拍拍身上的灰塵，
擡起黃紙，藉着月光一看，
上書兩個大字：
程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