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子他了解，在知道了那兩個她最介意的真相之後，沒有暴怒已經是奇蹟了。
她的醜八怪之名，她的天下第一廢之名，全是她的母親一手造成。或者說她過去十六年的悲慘人生，也全拜她的母親所賜。
“然然，我相信你母親不是無情無義之人。給你下藥，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倒是無邪老人反應過來了，他捏了捏發疼的眉心，嘗試着替自己那素未謀面的女兒說話。
凰兒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子，生下的女兒也不可能是大惡之人，這一點他非常確定。
“葉然然，你母親要是不這麼做，你如何能活到今日？你多看看幾頁她的生平。”
黑無常將生死薄煩到了某一頁，很有耐心的遞了過去。
他接觸過她的母親，那名女字的心性極好，根本不像是會對自己女兒下死手之人。
葉然然忍着一身的怒意，說服自己繼續看了下去。看了好一會，臉上的陰沉才消散了幾分。
那幾頁大抵是她母親死了之後的內心獨白，記錄了她所有的心聲，也解釋了當年那麼做的原因。
無非是怕槍打牆頭鳥，擔心她的光芒太盛，在將軍府那個豺狼虎豹的地方過早夭折。
“你知道我那便宜爹是誰嗎？”
葉然然的火氣消下去之後，又想到了她的便宜老爹。
生死薄上記載着母親的生平，但卻對她的感情隻字未提，這實在讓她覺得太詭異了。
生死薄主要是記載人的生死，像她母親這種將生平事蹟都記錄下了的是極少數的。
那極少數的一部分幾乎都是身份非常高，因犯錯被貶人界輪迴歷劫的。他們在人界不想被記錄的事，生死薄自然會遵循他們的心意。
“你不是有一根心願羽毛嗎？想知道你那便宜老爹是誰，直接問那根心願羽毛便是。”
他當然知道她的便宜老爹是誰，但她的母親不願意被人知曉，他也不能主動說。
葉然然若是熬差，恐怕也只能通過心願羽毛來查了。
“他那種吃了不負責的男人，我纔不會將心願羽毛浪費在他的身上。罷了，大概天意如此，往後我也不會刻意去追查他的身份了。”
葉然然將生死薄遞給了黑無常，給了黑無常一個感激的眼神。
不管如何黑無常都算幫了她的大忙，也算是解除了她心中的好幾個疙瘩。
“凡事順其自然，你若有難，他會出現的！”
黑無常倒是有些意外葉然然能如此灑脫，難得的泄露了一次天機。
她那個便宜爹的身份可不低，欠她的父愛，終有一日會加倍償還，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言罷，他拍了拍無邪老人的肩膀，一閃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偌大的房間剎那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無邪老人走到葉然然對面的椅子坐下，輕嘆了一聲，“然然，你母親到底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