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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8章丟了我吧

    顧楠去了大廳拿了衣服回來,跑的氣喘吁吁。

    上了車子,把程靈波的大衣給她。“穿上吧,程妹妹!”

    程靈波不發一言,拿過衣服,穿上,卻是打了電話,她在打裴啓陽的電話,可是,卻無人接聽,他根本不接聽她的電話。

    她一直打,瘋了一樣打,可是他不接。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電話,直到電話沒電了,她還在打。

    一路上,肖恪和顧楠就這麼看着程靈波固執地撥打着電話,一直到手機關機,再也打不出去爲止。

    “別打了,今晚回去好好睡覺,有事明日再說!”肖恪在一旁開口。

    車子停在了紅楓,沒有去學校,也沒去別的地方,肖恪說:“紅楓可以嗎?或者你想去哪裏?”

    程靈波開門下車,肖恪擋住她,“程靈波,你的強悍哪裏去了?”

    一剎那,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激,程靈波下車,落在脣邊的兩個字卻是清晰地:“謝謝。”

    “回來!”許是這兩個字讓肖恪改變了主意,他一把拉住她,又把她拉進車裏。“先去醫院,她摔傷了,抹點紫藥水再說!”

    “好!”顧楠在前面開車,程靈波又被肖恪拽回來。

    “不用!”程靈波要拒絕。

    肖恪卻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冬天傷口不容易好,你最好還是老實點,虐自己的人最不可愛!”

    肖恪此時神情冷峻而淡漠,沒有邪肆,沒有玩世不恭,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很冷漠。

    去了醫院抹了紫藥水,肖恪沒有說送程靈波去醫院,而是去了一家酒店訂了個房間,把她推進去。“進去睡一覺,有天大的事,明日再說!”

    程靈波真的聽話的躺在了肖恪訂的房間裏,肖恪離開了!她自己一個人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沒有閉眼。

    第二天一早,一夜不曾睡的程靈波打車去了花家地,寒冷的清晨,打開了門,屋內一室的青煙,刺鼻的菸草味襲來,她被嗆得直咳嗽。“咳咳--”

    沙發上,斜靠着一個身影,眼眸半合,神情倦怠慵懶,面前的茶几上,擺了一隻菸灰缸,滿菸灰缸的菸頭,已經溢了出來。

    關上門,靈波放慢了腳步,緩緩走到他對面,輕輕落座。

    “回來了!”裴啓陽像是跟一個多年的老友打招呼,平靜極了。說完他才睜開眼,那眼中密佈的血絲,彷彿數夜不眠的遺證。

    程靈波移開目光,淡淡地“嗯”了一聲。這樣的情景,她冷漠的面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感到心虛了,第一次!

    望着桌上的菸灰缸,看着菸蒂,知道他抽了一夜的煙,她有些發怔。

    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她儘量用平淡的吻說道:“對不起。”

    裴啓陽沒說話,甚至都沒看上她一眼,只神色漠然道:“程靈波,你把我當成什麼?把肖恪當成什麼?”

    他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如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說。

    “那是哪樣?”他反問?

    “我,不能去,他能去!是嗎?這就是區別對吧?”

    靜謐的客廳,只有他們的呼吸聲,極輕極輕,彷彿怕稍重一點,便驚擾了誰人那不爲人知的心事。

    空氣中瀰漫着似懷念又似傷感的淺淡的氣息,那些朝夕相處,那些親密無間的日子,隨着每一次的呼吸,變得愈加的清晰,彷彿就在昨日。

    歲月如洪流一般捲走了那些美好的感覺,只留下了斑斑刺痛人心的記憶

    裴啓陽的目光越過菸灰缸緩緩上移,看向那雙明澈淡漠的眸子,不論何時何地,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也不管她對面坐的是誰,她總是這樣的冷漠。

    程靈波沒有說話,只是擡頭,看着他,目光對上的一瞬,那幽深冷漠的眼底掠過的悲傷和溫柔讓人疑似看花了眼。

    他看着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傷痛,她有瞬間的恍惚,開口還是那句話:“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我不知該對你說什麼!”她心中狠狠一顫,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對上那雙眼。因爲心虛,因爲愧疚。

    裴啓陽身軀一震,手中的菸蒂不慎滑下指尖,滾落在地。他懵然不知,眼光倏然熾烈,望着她,道:“沒想到我還可以從你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程靈波,你讓我,拿你怎麼辦?”,

    她偏過頭,面上神色淡然平靜,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如果你覺得辛苦,就丟了我吧!我不怪你!”

    裴啓陽眸光一頓,那眼中的熾烈光芒像是被重錘一擊,砸碎開裂,四處褳散開來,復又變得冰冷。

    一句“丟

    了我吧”令他心涼如水,無以復加。

    他拿起桌上的煙再度點燃,修長的手指白的發青,他忽然咳嗽了一聲,隱隱覺得喉頭有一絲血氣。他強自嚥下,滾動了一下喉頭,不再說話。

    她也不說話。

    久久的,裴啓陽等待着,等待着她收回那句話,可是,沒有,他自嘲一笑,那笑容竟有幾分慘然,他擡頭,直直地望向她,似要望進她的心甚至是她的靈魂。

    靈波默然回視,壓下心頭的悵然和迷茫,抿着脣,兩人都沒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裴啓陽似是喃喃自語,聲音很輕,帶着幾許自嘲,幾計飄渺茫然,他說:“我累了!”

    在心愛的人面前,褪去了冷漠僞裝的言語,像是風的嘆息,憂傷而綿長!

    他說:他累了!

    靈波心底巨震,詫異不已。

    他是那樣驕傲而自負的人,從不說累,她對他而言,真是累贅了!他開始嫌棄她了吧?

    要說出口,會有多傷,她傷,他痛,只是,他總以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他自以爲只要是他想要的便逃不開他的手心。

    可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愛上之後,除了愛情,還有自尊。

    他在這些日子裏投入了全部。而她,一直是被動的,防備的,清醒的,雖然她會痛,也勇敢的承受了那些痛,但她,卻沒有完全把他放入到她的生命裏。那種時候她寧願依賴另外的人,也不願意讓他出現。他情已深陷,而她卻若有若無。

    他不知道,他還能爲她做什麼?她身邊有的是屠龍英雄,而她,不需要他,不是嗎?

    裴啓陽緩緩的起身,修長的手指夾着煙,彷彿手指都沒了力氣。

    程靈波的貝齒陷入了脣裏,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沒有從他的那句話中緩過神來。

    他一起身,她便反應過來,飛快地說道:“不是那樣!你真的要放棄我嗎?”

    “我知道不是那樣,我也不是放棄你,我說過的話依然奏效!”他視線掃過她同樣蒼白的小臉,伸出手雙手捧住她的臉,眼中閃爍着痛苦的光芒。

    他失望的何止是對她,更多的是對自己。

    程靈波一下恍惚,彷彿從他深邃邪美的瞳眸之中看到了希翼,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希翼。

    他的痛苦,來源於自己。

    而她,情緒也低落了下去。

    裴啓陽見她久久不迴應,便鬆開她的臉,轉過頭道:“你乖乖的,哪裏都不許去,除了上課,任何地方都不要去。”

    他的面容淡無表情,可語氣,卻似乎帶有一絲淺淡的賭氣意味。

    平常的他,總是充滿了邪肆,面帶着微笑,今天卻格外的陰霾,整個面容被陰沉覆蓋,很是嚇人。這樣一張臉,讓程靈波原本要說的話,全部都卡在了喉嚨裏,她選擇了沉默。

    她知道,她徹底打擊了他的自尊心。他有情緒,也很正常不過。

    程靈波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還沒還沒有緩過神來。

    裴啓陽望她一眼,幽聲道:“我還有事,先走!”

    程靈波還來不及問什麼,他就已經離開了。

    她沒有回頭去看他的背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望着滿菸灰缸的菸頭,怔怔的發呆,心口傳來陣陣的苦澀的同感,她突然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半晌之後,她拿起桌上的煙盒,點燃了一支菸,緩緩的抽了起來,“咳咳咳--”

    許是很久很久不曾試過煙的味道,一抽還被嗆住了!

    辛辣的煙味嗆得她的眼睛一陣紅潤,倔強的抿脣,卻不流一滴淚。她狠狠抽了一口,心緒急亂,耳邊似乎還回蕩着他剛纔那句--我累了!

    她猛地閉上眼睛,起身朝外走去。

    車子裏。

    裴啓陽接過吳思遠遞過來的度假酒店的監控錄像。

    “裴,你要的東西,真是難弄,託了好多人才拿到!”吳思遠一上車就抱怨。

    “還能難到你?”裴啓陽快速的掃了一眼。

    “我勸你還是不要看的好!”吳思遠有點擔憂地看他一眼。

    “有我不能看的?”裴啓陽挑眉。

    吳思遠嘿嘿一笑道:“你的小胖子還真是變成了大美女!美得讓人心動,有人跟你搶呢!”

    “那我更得看看了!”裴啓陽的面色不由的沉重了幾分,瞅了他一眼,冷哼道:“我還有事,你先滾下去!”

    “喂!啥意思?”

    “我有事,不送你了,自己打車回!”

    “你這傢伙真是欠揍,用完我就踹了,卸磨殺驢也沒這麼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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