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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9章借酒澆愁

    “靈波?”裴啓陽突然驚喜地站起來,大步朝餐桌走來,語氣裏滿是驚喜:“靈波,你肯原諒我了?”

    靈波沒有說話,也沒看他。

    此時,肖恪端了兩個盤子走了進來,身後是曉水,也同樣是端了兩個盤子。

    兩人看到裴啓陽和靈波坐在餐桌前,裴啓陽一臉的驚喜,而靈波一臉的淡然。誰都不知道到底啥意思,猜不透。

    裴啓陽也不知道靈波到底在想什麼,依照她的性子,不該是這樣的,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一直縈繞心頭,裴啓陽不禁去打量坐在身邊的靈波,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潤着一層淡淡的光澤,神韻妖嬈的眸子此刻正在漫不經心地望着桌上的菜,好似沒有焦距。

    裴啓陽心慌了。“靈波,你說句話,別嚇我?”

    “我不覺得我能嚇得着你!”靈波淡淡地開口。

    裴啓陽被堵得一僵,說不出話來。

    靈波把視線轉向了肖恪和曉水:“坐下喫飯吧!”

    也許,這是四個人坐在一起喫的最後一餐飯,她很珍惜這個機會兒。

    肖恪,曉水,她的朋友!

    從一開始跟肖恪槓上,到後來成爲朋友,靈波想起來,覺得也挺有趣。這個世界很是神奇,明明先前很好的戀人,卻似乎不再親密!明明開始很敵對的死對頭一般,最後卻成了朋友!

    肖恪和曉水都坐下來。

    曉水有點擔心:“靈波,你--”

    “有酒嗎?”靈波問。

    “有!”肖恪趕緊說道,眼珠一轉,又道:“不過不是十分多了啊,剛纔被陽子猛灌了半瓶,丫心情不好就業拿着酒撒氣!”

    肖恪的意思,三個人都懂。

    靈波自然明白肖恪是爲了裴啓陽說話,告知她,裴啓陽借酒澆愁。

    靈波卻只是淡淡地開口:“有多少拿多少吧!”

    肖恪把剛纔喝剩的酒拿過來,另外又拿了一瓶。

    靈波親自接過,去找了酒杯,然後倒了四杯酒,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然後看着大家,眼神依然是淡淡的。

    誰都沒有說話,一剎那,驟然安靜下來。

    肖恪輕咳了一聲。“靈波,你這是幹嘛?”

    “好像從來沒有四個人一起喝過酒,這是第一次,也許會是最後一次!”靈波輕聲地開口,然後舉杯:“來吧,我敬你們一杯!”

    “什麼最後一次?”裴啓陽突然擡頭看向靈波,眼底有着震驚,悲慟,還有各種糾結。

    肖恪也是訝異,同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靈波,差不多就行了,別置氣了!”

    曉水不說話,她只是想起兩年前的自己,不由得心酸。女人,終究是被男人傷的最深,不到那一步,又怎麼能體會那一步的心酸呢?

    “我不是置氣,也無氣可有了。早就料到的結局,所以我沒有資格生氣。”從一開始就知道裴啓陽是一瓶極品鶴頂紅,一旦喝下,就會萬劫不復,而她,卻還是喝了。今日一切,往日種種,她都不悔。

    “你什麼意思?”裴啓陽冷聲,眼神複雜地盯着靈波。

    靈波只是道:“喫完飯,我搬回學校公寓,歐陽希莫的公寓,曉水你願意住,就住,不願意住,你自便!至於你,裴啓陽,我不想再見到你!就是這樣。”

    早知道她不會輕易原諒,這個認知像一枚冰凌,直接的釘入心臟,刺痛而寒冷徹骨,他緩緩吞吐,呼吸都顫抖。

    “你的意思是,跟我分道揚鑣?”裴啓陽有些出神,輕喃,“那我們結婚,算什麼?”

    “這話應該問你,那麼倉促的逼我結婚,算什麼?”靈波語氣依然淡淡的。

    “咳咳咳--”肖恪咳嗽,眼睛眨了眨。“我能不能打斷下?”

    裴啓陽不說話,他猛地背過身去,仰頭。

    肖恪也覺得這氣氛挺讓人難受的,他一個外人,加上曉水,在這裏聽着他們兩個人的隱私,似乎有點不對,可是看他們這樣子,又忍不住想要勸一句。“你們能不能都冷靜下?”

    “喫飯吧!”靈波道,再度舉杯:“我敬你們!”

    說完,她擡手一口氣幹掉杯裏的酒,再嘩啦啦倒上,很是爽快。

    裴啓陽悶悶的聲音傳來:“如果這是你要的,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靈波手一僵,卻佯裝聽不出他聲音中的沙啞和顫抖。“如此最好!”

    而此時,裴啓陽的電話很不失時機的響起,打斷了這尷尬,他站起來去接電話。

    靈波怔然,然後拿筷子喫飯。

    肖恪和曉水看着她,安安靜靜地喫肖恪煮的中國菜。

    裴啓陽接電話的時候表情是凝重的,只是突然擡高的聲音肖恪和曉水都忍不住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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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誰準她擅自去的?”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過了良久,裴啓陽沉聲道:“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他視線深深地鎖住靈波的背影,靈波坐在那裏,頭沒有回,在安安靜靜地喫飯。

    裴啓陽深呼吸,終於道:“你們喫吧,我有事要去一趟慕尼黑!”

    靈波依然沒動。

    肖恪突然噌得站了起來,臉色陰寒,緊接着紅酒瓶子就出其不意的砸了過去。

    裴啓陽沒有料到肖恪會突然發瘋,他快速地一躲,免遭襲擊,砰地一聲,紅酒摔在地上,發出啪啦聲,酒瓶碎了,酒撒了一地,暗紅的色澤如此的妖異。

    “啊--”曉水嚇了一跳,不知道肖恪又發什麼瘋。

    靈波依然沒有波瀾,依然是安安靜靜的。

    “你瘋了?”裴啓陽低吼一聲。

    肖恪又把杯子砸了過來。

    裴啓陽再度躲過,只是被酒灑了一身,他冷眼看着肖恪:“你有事說事,砸我什麼意思?”

    肖恪冷哼一聲:“好!有事說事,今個我問你,你去慕尼黑做什麼?”

    肖恪可沒有忘記林箏之前說去慕尼黑旅行的,丫現在接了個電話,就直接去慕尼黑,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去找林箏?

    裴啓陽淡淡地看着肖恪:“我的事情跟你交代不着!”

    “那跟靈波交代,你跟靈波交代的着吧?”肖恪已經走了過去,一把扯住裴啓陽的衣服領子,一拳就這麼出其不意地砸了過去。

    裴啓陽沒有躲,下巴承受了肖恪的這一拳。

    “啊!肖恪,你快住手,你別添亂了!”楊曉水一看這架勢,兩人眼看着就打起來,趕緊跑過來拉架。

    “曉水,你閃一邊去,我今天教訓教訓這個狗屎孩子!”

    “你不是我的對手,閃一邊去!我不想動手!”裴啓陽冷聲道。

    “慕尼黑你不準去!”肖恪還是那句話。

    “鬆手!”裴啓陽依然沉聲。

    “你去做什麼,我們都知道!”肖恪咆哮。“你敢當着我們的面,說你去做什麼嗎?”

    “我跟你交代不着!”

    “你他媽就是欠揍!我揍死你個驢蛋子!”肖恪真是怒了,大家這麼幫他,他居然還要越走越遠,真是氣死他了,他忙了一下午,煮了這麼多菜,爲他們兩個人費盡心思,這傢伙卻越來越不着調。

    兩人說着就打在了一起。

    肖恪的確不是裴啓陽的對手,裴啓陽一直在躲避肖恪,並沒有傷他。只是肖恪的拳頭卻一直不肯鬆一下。好幾拳砸在了裴啓陽的身上。

    “肖恪,住手吧!”靈波這時轉過身來,低聲喊道。

    肖恪陡然鬆手,轉身氣呼呼地對靈波說:“你知道他要去慕尼黑做什麼?靈波,你讓他去了你會後悔!”

    靈波卻是極淡的神情,而後道:“他去慕尼黑找林箏!肖恪,謝謝你,只是我,已經不需要他了!”

    裴啓陽聞言錯愕一愣,神情複雜地看着靈波。

    肖恪也是驚愕的,“你猜到了?”

    曉水驚呼,十分失望地低叫道:“天!裴啓陽,你真是太過分了!”

    靈波微微低頭,“讓他走吧,我們喫飯!”

    “靈波,不讓他去!”肖恪還是堅持。

    裴啓陽沒有解釋,一句話沒說,只是看着靈波。

    她很淡然,髮絲順在肩上,柔美,溫順,臉上的表情是極淡的,一雙貓眼裏是深邃不到底的寒潭。

    裴啓陽感到胸口好似被什麼東西絞住了一般,一瞬間有些透不過氣來。

    其實,憑着女人的敏感,靈波已然猜到裴啓陽的離開跟女人有關,即使淡然着一張臉,可她心中,還是有如刀絞一般疼痛。

    她轉身,不願意再去看裴啓陽一眼。

    肖恪和曉水都是忍不住了,紛紛指責裴啓陽。

    “原來你竟是這樣的人,算我看錯你了!”曉水冷笑一聲。“你真是配不上靈波,枉我還那麼支持你,裴啓陽,你真是讓我們都失望!”

    被指責,裴啓陽沒有對曉水解釋,只是慘然一笑。

    “隨便你們怎麼認爲吧!程靈波,敏感如你,可以猜到很多,爲什麼就猜不到我內心深處,還是你明明猜到了,卻依然不肯原諒我?難道愛情,真的沒有你的自尊重要?”

    靈波也一樣慘然一笑,原來,章福是如此短暫,短暫的她還不及細細品味,便已經成了過往。

    “愛情,自尊,在你的世界裏,都沒有林箏重要!”

    多麼可悲,一向自詡驕傲的她,卻還是說出這句話!

    這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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