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張醫生你的外賣到了 >第三章 甜水與白開水
    每天送完餐,許小小都會騎着電動車回到自己所住的豐園小區。

    由於是回遷房,所以這裏的住戶都是多年鄰居,正在遛狗的趙大媽更是看着許小小長大的,所以,許小小剛進門,趙大媽便抱着狗向她打招呼。

    “小小,回來了。”

    “是啊,您和狗都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的,旺財,快跟你小小阿姨打招呼。”

    “旺旺”

    這,打招呼就打招呼吧,還阿姨,這輩分是怎麼論的,許小小至今也沒弄懂。

    她只好尷尬又無奈的笑了笑,對着那隻貴賓犬擺了擺手。

    “好了,我要繼續遛彎了,你快回去吧,你媽都等急了。”

    “好嘞,那大媽您和狗都慢點。”

    “知道了。”

    告別了趙大媽和旺財,許小小騎車來到一家食雜店門前。只見她將小電驢停好,摘下帽子掛在車把上,快步跑進店裏。

    “媽,我回來了,可以喫飯了嗎”

    “可以了,快,洗洗手去吧。”

    許小小的父親在五年前與許母離異後便出國了,留下許小小與母親一起生活。

    許母在小區裏開了一家食雜店維持生活,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不論是生活用品還是油鹽醬醋應有盡有。

    雖然小店不大,但周圍都是老鄰居,所以,回頭客還是很多的。

    隨着時代的發展,食雜店也改成了掃碼支付。許母一下子,還真有些適應不過來。

    不過,用許母的話說,不會可以學嘛。

    桌子上的兩道菜還冒着熱氣,看來,是剛出鍋的。

    由於中午送餐時燙傷了手,許小小用起筷子來彆彆扭扭的。

    許母察覺到了不對勁,便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啊,沒事,就送餐的時候碰到了。”

    爲了不讓許母擔心,許小小並沒有說實話。

    但這知女莫若母,許小小這手指紅腫紅腫的,一看就不是碰的。

    許母將許小小的手拽到眼前,這手指像蘿蔔一樣,讓許母心疼的不行。

    “這怎麼能是碰的,明明是燙的,你擦了藥沒有到底怎麼弄的啊”

    見母親這般心疼的模樣,許小小連忙將手抽了回來,笑着安慰道:“哎呀,我不說了嘛,就送餐的時候不小心弄的。我已經擦過藥了,媽,你就別擔心了。”

    “你這樣子我怎麼能不擔心呢,都是我拖累了你,你本應該去上學的年紀,卻偏偏送外賣。”

    “哎呀,媽,你怎麼又提這件事呢我都說了,當初是我選擇不念的,我愛錢你又不是不知道,多掙點錢,不是更好嘛。”

    “你這孩子,你想什麼,媽會不知道嗎”

    “好了,媽,快喫飯吧,你看都涼了。”

    許母見說不過許小小,也便不再提了。

    這個女兒哪都好,可就是性子太像她的父親,太倔了。

    五年前,高三的許小小得知了父母離異的消息。父親的離開讓許小小知道,她必須扛起照顧母親的責任。

    許母只有一個食雜店的收入,對於供四年大學來說,遠遠不夠。

    加上這食雜店事情多,需要訂貨,擺貨,這些對於上了年紀的許母來說實在有些喫力。

    於是,許小小放棄了高考,選擇進入飽飽外賣當一名送餐員,這一送便是四年。

    吃了晚飯,許小小來到食雜店的二樓。這裏是屬於她的小房間。一張小牀,一張桌子,還有一個櫃子,裝修簡單,卻也溫馨。

    桌子上擺着兩個罐子,裏面裝滿了百元鈔票,那是許小小留給自己的積蓄。

    對於上學的事,她何嘗不想,只是她不想讓母親因此而辛勞。

    所以,她除了要攢夠自己四年的學費以外,還要爲母親留一些生活開銷。

    這樣,她去念書的時候也能安心一些。

    等到學費足夠的那天,她就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樣揹着書包去學校。說不定,還能有一場甜甜的戀愛。

    想到這,許小小竟有些害羞起來。

    就在許小小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中時,許母端着一碗甜水走上樓來。

    “小小啊,我燉了一碗甜水,你快趁熱喝了吧。”

    聽見許母的聲音,許小小連忙起身打開門,她由於手指有傷,許母親自將那碗甜水端進房間裏。

    甜水是許小小從小最愛喝的,許母每次都要用梨,蘋果加上冰糖和梅子燉很久。

    小火慢燉的甜水喝起來酸酸甜甜,很是解暑。

    “媽,還是你最好,知道我愛喝。”

    “那當然了,誰讓你是我閨女呢。快喝吧,喝完早點睡。”

    “好。”

    有媽媽在,似乎自己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許小小在外面不論受了多少委屈,許母的一碗甜水便能治癒一切。

    許小小拿起放在碗裏的湯匙,輕輕舀起勺甜水,淺淺的嚐了一口。還是那熟悉的味道,甜甜的,暖暖的,幸福極了。

    a市的夜晚,街上的車輛川流不息。繁華的都市,夜生活多彩多姿。

    在距離一大二院不遠的一棟公寓樓裏,張寧正站在窗前,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有歡笑的,有孤獨的,有駐足等待的,也有匆忙趕路的。

    而此時的張寧,卻是沒有心情的。

    就如他手中正拿着的那杯白開水,清澈,透明,卻無滋無味。

    獨居,看似是寂寞,可對於張寧來說,卻是難得的自在。

    在外人看來,他這二十四年的人生是讓人羨慕的。

    數不清的榮譽獎狀,連續四年的獎學金,還有不知道多少誇讚和褒獎...

    可這些對於張寧來說,着實噁心透了。

    因爲,被“望子成龍”所催化出來的孩子,對於生活,他們根本沒有一絲選擇的權利。

    明明喜歡吉他,卻偏偏被按在鋼琴前。明明喜歡畫漫畫,卻硬是要寫毛筆字。

    只因爲所謂的前途,因爲父母口中的那句“爲你好”,自己喜歡的一切就要被全部剝奪。

    這樣的生活,難道不讓人作嘔嗎

    忍了二十年,張寧不想再忍了。於是,在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他便從那個家中搬了出來。

    哪怕只是一間五十平米的公寓,只要能讓他不再被捆綁,怎樣都好。

    “叮叮叮。”

    桌上的手機響了,是一條簡訊

    “有急診,速回。”

    張寧放下手中的杯子,快速穿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門口處的那串鑰匙,離開公寓。

    隨着門被關上,整間屋子也變得安靜下來,只有沙發旁的那盞檯燈還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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