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悅沉默了片刻,“我想,他願意跟你結婚,一定是想放下當年的事,過正常的生活。你是他的妻子,在寧唯出現的時候,也是他最無法面對那件事時,你試着理解他,跟他撐過這段日子。等事情過了,再解決你們兩個人的事。”
“你真這麼想?”
“如果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會這麼做。夫妻之間平時可以私下吵架,在對待外人的時就得咬牙對外,回頭再撕逼、吵架。”
“嫂子,你的想法很特別。”
“我老爸老媽就是這麼做的,而且他們的感情很好。我覺得這種方法可以借鑑一下。”
“嗯。仔細想想我爸媽好像也走這個路線,他們情商都比較高,喜怒很少掛在臉上,根本看不出他們什麼時候吵架,什麼時候和好。”賀雲柵苦笑了一下,“我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久了,在外也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緒。”
“公公婆婆以前是商人,商人行走商場要是過於表露個人情緒會被人利用或鑽空子。你二哥在明面上也這樣,私底下就挺隨意的。”
賀雲柵點點頭。
“你是個聰明人,你只要靜下心來想,肯定能比我想得更全面。”秦以悅拍了拍賀雲柵的肩,“小姑,我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的。”
賀雲柵抱住秦以悅,“嫂子,謝謝你。二哥能娶到你真是太好了。”
秦以悅嘿嘿不了幾聲,就出去了。
賀雲柵坐在原地發怔了許久,目光有些放空地看着躺在牀上的小寶寶。
小寶寶的手腳軟軟糯糯的像一節節小蓮藕似的,那張才比小拳頭大一點的小臉兒,已經隱約有了莫暮沉的模樣。
小寶寶好像感覺到他媽媽的注視,偏過頭,邊吐泡泡邊看着賀雲柵,黑溜溜的眼睛裏帶着孩子特有的晶亮與天真。
賀雲柵捏了捏他柔軟的小手兒,小寶寶吐泡泡吐得更歡樂了。
賀雲柵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
她另一隻手拿起手機,撥了莫暮沉的電話。
電話響了半晌,才被接起,“雲柵,你……”
賀雲柵打斷莫暮沉的話,“莫暮沉,把你和寧唯之間的事情處理乾淨,然後滾回我身邊處理我們的事!我耐性不多,你自己看着辦。”
莫暮沉愣了愣,“老婆,謝謝你。我會盡快處理,然後回到你身邊。”
“我只要屬於我的莫暮沉,帶着寧唯印跡的莫暮沉,我不需要!”
“好。”
賀雲柵掛斷電話。
她就不相信,她搞不定一段婚姻。
**
秦以悅和賀喬宴週末兩天都住在大宅內。
大宅的面積比別墅大,車輪全程都很撒歡。
一大早起來就四處瘋跑,拉都拉不住,踩壞了林蕊種的小菜苗。
秦以悅拉着賀雲柵和小寶寶在大宅的後山四處走走,賀雲柵的氣色好了不少,笑容也多了。
 
; 秦以悅要回去前,林蕊拉着她的手不放,“孩子,謝謝你勸雲柵。你們年紀相近,能互相體會彼此的心情和想法,我跟她真是有代溝了。”
“媽,您是太客氣了,有時候客氣可能會顯得生疏。雲柵可能是因爲這樣纔不好意思說的。”
“唉,這些年都習慣了,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林蕊笑道:“這點還是親家做得好,把你養成了這副性子,熱情、善良、親和。”
“媽,你這麼誇我真的好麼?”
“你本來就很好。幾年前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沒想到,我們還有當母女的緣份。”林蕊將一個精美異常的袋子放到秦以悅手裏,“聽喬宴說幾天是親家母的生日,我和你爸知道得太晚了,這份小禮物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幫我們轉交給親家。”
“不用這麼客氣的。我跟老媽說你記得就好了,心意到了就好。”
“這是專程爲親家母準備的,你別推辭了。”
“好吧。我代老媽謝謝您。”
“傻孩子,客氣什麼。我回頭約她逛逛街、喝喝茶,跟她好好學學做蛋糕。”
“你們一定能相處很好的。”秦以悅笑道。
“那是一定的。上車吧,別遲到了。”
“嗯嗯,爸媽,我們走了,再見。”
秦以悅提着禮物坐進車內,還朝賀家銘和林蕊揮了揮手。
賀喬宴好笑地看着她的舉動。
秦以悅抱着那個小袋子,“土豪,這禮物會不會太貴重了?會不會價值連城?”
“不會。”
“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嗎?”
“岳母又不在意禮物的貴重於否。至於你?”
秦以悅一臉好奇地等着賀喬宴接下來的話。
賀喬宴微勾嘴角笑道:“給你一塊破石頭,你都能樂得見牙不見眼的。”
“土豪,你取笑我。”秦以悅斜眼瞄他。
“不敢。”
小寶一臉淡漠地看着無節操秀恩愛的夫妻,說道:“能不在我面前秀恩愛嗎?我還只是個六歲兒童。”
賀喬宴、秦以悅:“……”
**
賀喬宴把媳婦、兒子送到醫院和學校之後,把車隨意地停在路邊。
他點了根菸,任着煙霧嫋嫋升起。
他不喜歡尼古丁的味道,熬夜的時候也儘量選擇喝咖啡。
賀喬宴忍了一會兒,受不了地拉開窗戶,將還燃着的煙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筒。
同一時間,一個乞丐立馬從賀喬宴的車旁衝過去將煙撿了起來。
乞丐扭頭看向賀喬宴,露出髒污的臉,憨憨地傻笑起來。
賀喬宴厭惡地皺了皺眉,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轉了個彎,賀喬宴才單手拿起副駕上那被揉成一團的小紙團。
小紙團跟車座的顏色很接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賀喬宴單手打開紙條。
紙條上寫着一行小字:“寧唯身後的人已現形,接下來的目標是醫生,請保護好醫生。法醫和醫生的處境同樣危險。醫生父母近日務必不能外出,有獵人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