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基於什麼理由做出這樣的推測?”
“我在考試結束之後,曾跟林教授重新進入考場,但都沒有發現我之前做的那張桌子。假設那張桌子可以在人的眼皮底下以極短的時間內顯示上面的字跡。那麼證明世界上是有這種藥水的。院長很可能也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聞到了類似的藥水纔會死。”
秦以悅說完這一段話時,有些困頓地眨了眨眼睛。
賀喬宴發現了她的異樣,欲伸手扶她。
秦以悅已經不可控制地向後倒去。
賀喬宴連忙抱住她軟下來的身體,“我先送她下去治療,你們再看看能有什麼線索。等下病房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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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悅直到晚上九點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程江雪正坐在牀頭,慢條斯理地翻着一本雜誌。
那閒適的模樣不像是在病房內看病人,反而更像是在度假。
“你還沒回去嗎?”
“我在這看着你,你纔不會有危險。”程江雪合上書,慢悠悠地說道。
“喬宴呢?”
“他跟張隊去找喻豐逸了。”程江雪說着擰開保溫盒。
一股氣息濃郁的雞湯立刻就瀰漫在病房裏。
秦以悅聞到雞湯味才知道自己餓得有多狠了,但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
“你坐着吧,我餵你。”
“謝謝姐姐。”
程江雪平時看起來不太像會照顧別人,做起來倒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不一會兒就把大半個保溫盒的雞湯全給喂進去了。
秦以悅胃裏有了一些東西之後,手腳也漸漸暖和起來,不再那麼無力。
她說道:“我自己來。”
程江雪也沒跟她客氣,立刻把保溫盒和勺子塞進她手裏。
秦以悅慢慢的把保溫盒內的東西都掃了個乾淨。
用紙巾擦了擦嘴之後,她才問道:“從院長的屍體上查出什麼了嗎?”
“那樣東西現在還很難界定,就像是新型化學毒劑,又像是蠱蟲所產生的氣體進行的壓縮和提取的產物。”
“我今天暈倒也是,因爲我聞到了那樣東西嗎?”
“嗯。但你體內有蠱蟲,所以你沒有立刻死去。”
“那種東西是通過什麼傳播的?”
“媒介很多,最壞的可能是通過手機或者電話就能傳播。”
秦以悅聽的渾身一激靈,“你確定嗎?”
“就目前而言,你和院長共同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都接了同一個人的電話,你們的反應也接近。如果那個東西不是通過電話傳播,那怎麼解釋賀喬宴沒有任何反應,提取的血液中也沒有任何異樣。”
“我和院長的血液裏有什麼?”
“你們的血液和皮膚組織上都有同一種東西,檢測之後都呈陽性。我想院長應該是發現的什麼,所以他讓人先讓你初試作弊,阻止了你繼續參加比賽。否則要是走到院內或者是市裏的比賽是需要體檢和尿檢的,那時候你能想想你的處境。”
 
; 秦以悅一想到那種可能,身體就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這種假設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你進入一種無意義的自責裏。人已經死了,所有的假設沒有價值。”
秦以悅難受的沒有說話。
程江雪看着她蒼白的臉,抿了抿嘴,“賀喬宴在走之前,囑咐我等你醒來跟你說一句話。”
“什麼?”
“我們的媽媽本姓喻。”
秦以悅喫驚的看着程江雪,很快就明白了什麼。
“喻豐逸是她派過來殺我的?”
“我也想給你一個答案,但目前我對這件事還一頭霧水。據我所知,這些年她跟她孃家幾乎沒有聯繫。也許她只是在明面上沒有聯繫,私底下有聯繫我們也不知道。”
“剛纔說那個味道很可能是蠱蟲氣體的提取和壓縮。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難推測爲什麼當年她可以去苗疆找到當地最有名的草鬼婆,更有甚者他們喻家就是專門養蠱的。”
“你這腦子,到現在還挺靈光的。我這兩天看到賀喬宴和沈墨昀馬不停蹄的追查着什麼,似乎是有新的突破口了。”
“姐姐,要是事實證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你會怎麼做,會不會難過?”
程江雪知道那裏的她是誰,冷笑道:“藍過我是必不可免的,但我更擔心小明子。他的心裏是很陽光的,無條件的信任家人。要是知道生他養他的人心裏這麼黑暗,他會受不了。”
“那怎麼辦?之前他不是在國外嗎?要不要把他重新支開?”
“這個再說吧。你先休息吧,我回局裏辦點事兒。”
“好,你路上小心。”
程江雪一臉無所謂地朝她揮了揮手,離開了病房。
病房內恢復安靜之後,秦以悅心裏躥起一股懼意。
有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個人從任何一個角落串出來拿槍朝她掃射或是的恐懼感。
她都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了,還有迫害妄想症。
她這小日子過的實在太特麼有追求了。
秦以悅睜着眼睛看病房的天花板,聽到外面響起輕微卻有規律的腳步聲,她才鬆了口氣。
但一想到院長因爲她而死,她就忍不住想砍死喻豐逸。
他爲什麼非得害死院長才甘心?又爲什麼想害死她?
真的像之前她所想的那樣嗎?
因爲當年的賀家曾傷害過他們家,才讓他們在幾十年後,仍要復仇?
秦以悅無法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仇恨,纔會讓幾代人這麼不遺餘力、不惜犯罪也要一次次地展開一次次的刺殺活動。
之前還把刺殺活動放在賀家人的身上,瑞的重點全移到她這裏了。
她都鬧不明白了,就算她真的被幹掉了,幾乎對賀家人也沒有什麼影響。
他們這麼做有什麼意思?
秦以悅在胡思亂想中漸漸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覺到身邊有人躺下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賀喬宴略顯疲憊的側臉,映入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