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說了。”黃宇笑着說到，一副已經看穿了的樣子，“出去喫飯吧，我都快餓死了。”</p>
蓉城一家小型超市裏</p>
收銀臺等了三五個捧着東西的人，一邊排隊一邊低着頭看手機。</p>
“一共是十八塊五，請問怎麼支付？”</p>
“掃碼。”</p>
“好。”</p>
嘀嘀嘀，掃碼的聲音不斷響起，隊伍也在慢慢縮短，直到人都走了後，楊亮才從收銀櫃下面拿出了鑰匙將門鎖好了，朝着斜對面的小區進去。</p>
除夕夜，綠化區還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小區的住戶們基本都在家，隔着燈光做飯，每家每戶都傳出不同的歡聲笑語，偶爾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煙火聲。</p>
他家就在其中，從小時候就住在這兒了，周圍的鄰居雖然還都挺熟悉的，但除了家裏幾個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回來了。</p>
上了樓掏鑰匙開門進去，迎面撲來的就是飯菜香，客廳裏他爸爸正在擺碗筷，見到他回來，尋常地說着：“回來了，快洗手馬上就喫飯了。”</p>
“嗯。”楊亮應了一聲，摘了口罩，前幾天他沒帶口罩出去被人給認出來了，幸好人家以爲他只是在超市裏買東西的，不然這幾天超市可不會這麼平靜。</p>
楊亮進了廚房，案板上擺着好幾個大菜，紅燒肉，南瓜餅，獅子頭，還有燒好的剛燒好的魚，都冒着熱氣呢！</p>
楊母看見兒子回來了，笑着溫柔地說到：“回來了，剛纔你爸還說給你打電話呢，正好你就回來了。”</p>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就早點回來陪你們嘛！”楊亮洗過手幫着把案板上的菜挨着給端出去。</p>
油煙機嗡嗡的聲音停了，楊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竈臺，才繫着圍裙出來，桌子上被擺的滿滿的，一家人圍在一起。</p>
“就咱們三個人，幹嘛做這麼多啊！”楊亮看着這一大桌子菜，忍不住說到。</p>
“誒，這不是高興嗎，你前兩年都沒有在家裏過年，家裏好久都沒有做過年夜飯了。”楊母笑着說到，往兒子碗裏夾了塊南瓜餅，“這次放了不少糖呢！快嚐嚐。”</p>
“嗯。”楊亮夾起碗裏的南瓜餅，咬了一大口，“好喫，又甜又糯，媽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p>
得了兒子的誇獎，楊母笑得都合不攏嘴了，一個勁兒地給他添菜：“好喫就多喫點，你這幾天忙超市的事肯定累了，多補補。”</p>
“謝謝媽，你也喫。”楊亮又給楊父楊母都夾了菜，才低着頭扒拉自己碗裏。</p>
電視上正在播春晚節目，喫飯的人偶爾看一眼，又聊着生活工作，氛圍輕鬆極了。</p>
“以後不回魔都了，工作什麼的都交代好了嗎？”楊父問到。</p>
“嗯，該清算的都清算了，我這一年多來接的工作不多，沒要多長時間就解決了。”</p>
“是啊！”楊母笑着說到，“以前你忙的時候我們連電話都不好打，就怕你在外面喫不好睡不好的，不知道得多擔心呢！”</p>
“謝謝媽。”楊亮笑着說到，這次退出，幸好他爸媽支持，讓他沒有了後顧之憂，只是心裏覺得愧疚，辜負了爸媽多年對他的栽培。</p>
“傻孩子，謝什麼啊，天下哪有不想跟孩子在一起的父母啊，以前你要忙工作沒條件，現在多好啊，我擡腿就能去看你，還能幫你去看超市呢！”一說喫着一邊說，“等你以後再交了女朋友結了婚，我還可以幫你帶孩子呢！”</p>
楊母正說着，就受到了楊父的暗示，這纔回味過來，之前楊亮被那個趙玥兒詐騙的事，也不知道現在他心裏還有沒有想法，連忙又說着：“哦，女朋友的事不急，有合適的就先處着，沒有等等也行，緣分這東西也講究呢！”</p>
“嗯，我知道的，媽。”楊亮看着自己爸媽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們已經因爲自己退圈的事承受了壓力，現在在自己面前還要小心說話，這都是他的不是，“爸媽你們放心吧，那件事我已經不在乎了，都忘得差不多了。”</p>
“哦，那就好，忘了好，忘了好。”楊母笑出了聲，她就怕兒子因爲這事心裏留下了陰影，影響以後的感情，現在看他臉色不錯，心裏鬆快了不少。</p>
夜晚，上了年紀的人睡得都很早，今夜楊父卻有些睡不着，在牀上翻來覆去地。旁邊楊母被他的動靜給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問：“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p>
楊父嘆了口氣，說：“我這不是擔心亮兒這孩子嗎，你說他還這麼年輕，以後就要在老家一直守着一個超市了嗎？”</p>
“老家怎麼了，咱們也在老家待了一輩子了，不照樣挺好的嗎？”</p>
“我們跟他能比嗎，他連家都還沒成，誰家孩子像他這個年紀的不是在外面打拼啊，他卻放棄了一切，這次回來我看他心態可老了不少呢！”楊父坐在牀頭，順手打開了牀頭櫃上的檯燈。</p>
楊母翻過身，不以爲意都說：“那有什麼啊，他們打拼是還沒有條件，咱們兒子前些年欠的錢都還清了，手裏還剩了了不少錢，就這兒周圍哪個比得上啊？要說他在外面我還不放心呢，現在外面什麼人都有，小姑娘爲了錢什麼都做不出來啊？上次就是我們沒在他身邊也沒個人幫他把關，他才被人給騙了的。”</p>
“經一事長一智，要是再被騙我都替他丟臉！”楊父板着臉說到，他們夫妻倆爲這事被不少人都笑話過，本來有個明星兒子挺風光的，但出了這事兒後人家有事沒事就拿這個來酸他們，他們當着楊亮的面不好說，怕他多想，但背地裏也挺憋屈的。</p>
“這能怪孩子嗎，現在這些人爲了錢什麼做不出來啊，禮義廉恥全都不要了，防不勝防，他們那個圈子又那麼亂，退出來也好，不然走到那兒都得藏着躲着，跟賊一樣見不得人有什麼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