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有四千了，下午再斷斷續續賣點，估計能有五千多六千呢”
“今年人挺多的，多虧了大嫂，不然哪裏能賣這麼多啊”
鄒碧容點點頭，往外面看去，楊紅雯還在忙活，擦桌子、裝包調料。
“去叫你大嫂過來歇歇吧，不用收拾得這麼整齊，待會兒來人了還不是要亂，乾淨就行了。”
顧影笑着，喊着：“嫂子，媽叫你過來呢”
楊紅雯回頭看看，才放下抹布過來，走近了問：“媽，有什麼事嗎”
顧影沒說話，鄒碧容看她還把頭撇到了一邊，白了她一眼，說：“沒什麼事，你也先歇會兒吧，忙了一上午了。”
顧影笑着轉過頭來，把水遞給楊紅雯：“嫂子，喝點水吧”
楊紅雯心裏一暖，笑着說：“誒，我那兒有碗，小妹你自己喝吧”
說完又準備去忙了，鄒碧容拉了臉，說：“不是叫你等會兒再做吧，街上這麼多人，看到我和小影坐着，你一直在做，回頭還不使勁編排我們啊”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嫂子，坐會兒吧，一會兒等哥來了讓他做。”
顧影搬了個凳子過來，笑嘻嘻地放到自己身邊。楊紅雯點點頭，擦了擦手，端着一個大碗，喝了一大口水纔過來。
“媽，我們今天幾點鐘收啊”
“早着呢，怎麼也要過了晚飯時間吧”
顧影撇了撇嘴，掏出手機看視頻了。她之前很喜歡愛情公寓，之後又在華楓臺看到了我只喜歡你，迷上了男主角的顏值，後來就喜歡上劇情。
“嫂子，我們一起看吧”
說着就拉着凳子靠楊紅雯更近了，將手機放到了桌子上，挽着胳膊一起看了。
“這是前幾天咱們看到電視。”
“嗯，這幾天回去都晚了，沒看全呢我可喜歡這個男主了，好帥啊”
“長得好看能當飯喫啊，你可別學那些不靠譜的追什麼明星啊，糟蹋錢”
“我就是喜歡看他演的電視，又沒有花錢，還不許啊”
“喜歡有什麼用，又不可能是你的，你最重要的就是在學校好好讀書，將來找個好工作，在學校和別給我談戀愛這些啊”
“知道了，每天都是這些，耳朵都起繭子了。”
楊紅雯聽着，笑着沒說話。
顧大生在後面又做好了一些涼皮和涼粉，就端了出來，下午又來了幾波人，到了晚上快八點，東西賣得快差不多了，才收攤。
收完關門後，還要忙活準備明天的東西，雖然是廚房的活，但是端鍋起竈也是氣力活，顧江河和顧大生全包了。
鄒碧容把一天的成果數了出來，六千四百多，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
“今天要是涼麪夠賣，還不止這點呢，估計是去了街拐角老張那家”
顧影笑着說：“媽，錢哪裏能掙完啊，去別家就去別家唄”
“你不知道，張家那家比咱們家做得久，生意也一直比咱好，但是平時可沒咱家分量足，他家用的這些調料，也沒咱家好呢”
鄒碧容收了口，顧大生和顧江河忙完了過來後，又忍不住嘀咕了，哪幾碗沒賣到，哪幾碗好像又沒有收到錢云云。
顧大生和顧影相視一笑，然後說：“媽，我想跟您商量個事，過了年我和紅雯想去魔都打工。”
“打工”鄒碧容看着他，問，“爲什麼要出去打工”
楊紅雯感受到婆婆的眼光過來，低下了頭。
“媽，我這平時在鎮上做工也整不了幾個錢，紅雯跟着龍師傅去幫廚，又累又掙不到錢，我就想出去了應該會好些的。”
顧影聽了點點頭，老家確實沒什麼發展，工作少，工資又低，超市裏請一個人才一千多塊錢，這要是在魔都，怎麼也有五千吧
“可你們出去做什麼呢，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你們又什麼都不會啊”
“媽，我不是在魔都嗎，我都在那兒讀書快三年了，幫大哥找個住的地方還是行的。”
“光是找住的地方頂什麼用，他找什麼工作啊，外面的工資是高，但生活也貴啊”鄒碧容當然不想讓他們出去了，她和老頭子一輩子都待在這裏了，都習慣了，自然不覺得大城市好了，而且一家人還是在一起的 好。
“媽，我們還是可以做小喫的嘛，小妹他們學校外面不是有推車賣涼皮這些的嘛，我們也可以做啊”
鄒碧容看着顧影，問：“真的嗎”
顧影點點頭，他們學校外面喫的各種各樣的，生意好像也不錯。
“是有，收費也比老家貴多了，八塊錢一份呢就是時常會有城管追，不讓擺”
“有城管跑不就行了嗎，只做個車，也要不了什麼本錢的。”
鄒碧容看着顧江河，估計是夫妻倆早就商量好了的，要是一口就回絕了，顯得自己太蠻橫了
“那好吧，既然你們都打算好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了，只是在外面不比家裏，還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媽，我們會的。”
“小影，那你就幫你哥哥費點心，你大哥大嫂沒出過遠門，有什麼事你幫着出個主意”
“媽我知道的。”
小河村楊家
楊月梅在賀家過來年纔回孃家的，因着賣了房子，估計要去魔都好長一段時間，她才和賀軍一起來的，沒有帶孩子。
夏素蓉穿着棉襖坐在裏屋正中，打量眼前坐着的女兒女婿。
“怎麼今天就來了，往年不是要過了初五纔回來的嗎”
“家裏那邊的事忙完了，就提前過來了。”楊月梅沒說要賣房子做手術的事，說了還不定要鬧出什麼事呢
夏素蓉聽了心裏就來氣，果然是白眼狼，要等婆家的事完了纔回來，也不說帶着人早點回來幫個忙之類的。
吳鳳霞仍舊在不顧形象地旁邊喫着東西，一點也不顧及旁人在場。
實在是喫的聲音太大，夏素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斂了點。
“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家裏還有孩子呢”
“要走就走，最好別回來，養不熟的白眼狼，討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