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夏寶傳Ⅲ >20.懷孕
    “我是柳秀紅,你找我?”

    繆娟有些驚住了,她本來以爲夏老二的妻子就是個鄉下婦女,就算有點文化修養也沒法跟她一個大學講師比,唯一的優勢就是爲夏家生了兩個好兒子,因爲這個夏家二老必然是站在她那邊的,可她對夏嵩山太瞭解了,因其對父母對兒子的愧疚,多半會一時退讓,可壓抑久了,心就會偏向她們母女這邊,他一向是心軟又憐弱的,時間久了,不一定是誰贏呢!

    到時候二老的氣慢慢消了,也會想見見兩個流露在外的孫女吧,老人都希望子孫滿堂,多子多福,若是柳秀紅一味阻攔撒潑,早晚會將二老的那點愧疚磨光,夏家想更進一步地融入帝都上流社會,更需要她這種高文化高素質高修養的兒媳婦吧!

    可柳秀紅這過分年輕漂亮的臉蛋,像一把尖刀刺破了她爲自己編織的美夢。

    她是真沒想到夏崇山的老婆居然這麼年輕漂亮,兩人站在一塊,她倒像是那個老公出軌,一臉惡相找小三出氣的大老婆。

    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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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我有事?”柳秀紅收起臉上的笑容,很是冷淡地問。

    繆娟只覺得羞憤難當,可不是老三,她這精心打扮的模樣還沒人老孃看起來年輕,可既然來了,就不能臨陣脫逃,那樣更丟人,她挺直了腰板,硬是撐起一臉倨傲,“你不用擔心,我這次來不是爲了我和嵩山的事,我和他之間已經結束了,我不會來糾纏他的,”

    柳秀紅以一副‘你在說笑嗎’的表情看着她,“我從沒擔心過自己會下堂,先前你能跟着他依仗的不過是他的心軟和以前你對他的那點情分,”

    繆娟臉色一僵,眼裏噴射出她對待班上學生的那股威嚴氣勢,柳秀紅一點都不懼,就那麼笑盈盈地看着她,“我其實特別想知道,你一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是怎麼有臉找上門的,還大學講師,你這麼不知廉恥沒羞沒臊的,你的學生和你們學校領導知道嗎?”

    繆娟瞬間氣弱下來,不過很快又強打精神,冷身說道,“我和夏崇山之間是怎麼回事,想來你應該很清楚,若不是歷史原因,誰是他的妻子還不一定呢?這件事上,是我對不起你,但也是他有負於我在先,當年若不是我陪他走過最艱難的歲月,在一旁鼓勵他,支持他,你以爲他能捱過那段困苦的日子,以他糾結軟弱的性子說不定早就娶了一個更爲粗鄙的鄉下女人,生了幾個調皮搗蛋的孩子,還能等到你嫁給他?他最痛苦絕望的歲月是我陪伴的,我們約好了回城後一起參加高考,在大學裏匯合,可他呢?轉臉娶了別的女人,你讓我如何甘心?”

    聲音漸漸激動起來,“你們夫妻和睦,兒女環繞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如何度過的?我的前半生被他耽誤了,後半生又再次被他拋棄,難道我的人生就合該這麼悲催?”

    “要不說文化人就是嘴皮子溜呢?”柳秀紅拍手鼓掌,“倒打一耙的本事我是自愧不如,可當初先回城的是你吧,有些事不是你想顛倒就顛倒的,還有你的悲催人生,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難道當年就你一個女人下鄉,就你一個人被拋棄,人家還不是活的很好,回了城結婚嫁人,重組家庭的多着呢,有幾個像你這樣,家裏丟着自己的丈夫,外頭牽着別人的丈夫,你不要臉,還怪我攔着你勾引我丈夫嘍?你說我這上哪說理去?”

    “你……”繆娟來時有想過柳秀紅會氣不過罵她辱她,可也正是她撒潑打滾、連罵帶撕、滿口贊言穢語才能襯托她的無奈、委屈和隱忍來,可她沒想到這女人當真能沉得住氣,罵起人來半個髒字都不帶,卻生生地將她的麪皮往下撕扯。

    她漲白着臉咬牙說道,“我和崇山的事已經過去了,多說無益,我這次來是爲其他事來的,你要一直站在這兒跟我說話嗎?這就是你們夏家的待客之道!”

    “那首先你得是客啊,”話是這麼說,當柳秀紅還是讓人進門了,一派大婦的做派,繆娟心裏恨,她也知道這種事誰先上門,誰就輸了面子和底氣,可柳秀紅一直不去找她,也不跟夏崇山鬧,那邊又催的急。

    “秀,這是誰啊,”

    客廳裏冒出幾個女人,個頂個的年輕漂亮,“呦,這不是繆姐麼?”

    繆娟定睛一看,這人竟然是一同下鄉的夏小香,小二十年沒見了吧,她竟然一點沒變,也不是沒變,更爲漂亮了,皮膚也越發白嫩細膩,眉眼間的疏朗和大氣一看就是那種生活的很幸福的女人。

    “多年不見,繆姐見老啊!”

    夏家女人是百寶閣開業後的第一批受益者,她們終於不用遮掩自己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的容貌了,就連夏爺爺夏奶奶都不再畫老年妝了,對夏沅的孝敬養生湯、丸什麼的也敢吃了,如今,夏家女人就是spa會館的活招牌,這讓許多精心保養的貴婦闊太都羨慕的滿滿都是膠原蛋白的臉蛋又哪是繆娟這種不常做保養的女人能比得了的。

    而且繆娟本身長的就偏老相,當年就以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樣攻克夏崇山敏感的心防,對她敞開胸懷傾訴煩惱進而日久生情。鄉下那些年她遭了不少罪,身子虧了,一直也沒怎麼養好,這兩年爲了職稱福利房的事勞心又勞累,越發顯得老氣,厚厚的粉底都掩不住她眼角深深的皺紋和那黯淡發黃的皮膚。

    繆娟很久都沒體會到了這種來自內心的自卑感,有一種想逃離的衝動。

    “秀,這種人你讓她進來幹嘛,一棒子打出去,還大學講師呢,要點臉不?”大伯母周蘭緊跟罵道。

    繆娟一瞬間彷彿回到了那個她被支書老婆像扯豬仔子一般將她拖出知青點當衆扒衣肆意打臉的午後,她一臉怨恨地看向夏小香,若當年她肯顧念自己是她二哥女友的情分,拉她一把,她何至於用取悅支書的方法回城,又因爲懷孕單身女人開不了打胎證明,只能隨意找男人嫁了,因此太恨,所以再次見到夏嵩山,她不甘心自己依舊在泥潭裏沉淪,而他卻跟另外一個女人組成了幸福美滿的家庭,憑什麼?

    到了現在她恨意依舊不減,想跟她劃清界限,沒那麼容易!

    腰背挺直,一副‘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的傲然模樣,“我和崇山是過去了,可我們之間還有兩個女兒,他做父親的理應對孩子負責,”

    當初她和夏崇山談時,故意沒就兩個孩子的歸屬問題細談,夏崇山又不是心細之人,只當給了房子和錢,孩子就歸她撫養,他每月還是會給贍養費的。

    夏家這邊似乎也不提,如今兩個孩子就成了她翻牌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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