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的薛神醫醒來之後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一道身着黑裙的高挑身影。
他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但話應該出口,心中卻是猛然一驚。
眼前之人的氣場乃他生平見到過的最強大者。
武者兩個字倏然蹦於心間。
他深知眼前的這人不僅是個武者,還是個強大無比的武者。
“這麼快就現身了嗎?
也好,儘快將小丫頭帶走也好。”
薛神醫喃喃自語一聲,他能夠想到能夠跟自己扯上些許關係的強大武者,大概也就只有送小丫頭來的人了。
然而這道自語聲剛剛落下,薛神醫心頭便倏然一驚。
“孩子!”
他的記憶忽然又續上了昏迷了之前。
“孩子沒事兒吧!”
薛神醫忽然一激靈,竟是比黑玫瑰還要先開口。
聽到這話,黑玫瑰身上的氣勢忽然又冰冷了幾分。
“這麼說來,孩子是真的不見了嗎?”
黑玫瑰的聲音不含絲毫感情,這話剛剛在耳邊響起,薛神醫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看着空空蕩蕩的嬰兒牀,薛神醫眼中露出一抹感傷。
畢竟小丫頭這麼乖巧,帶着她的這些天爲他帶來了太多的歡笑。
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
隨即薛神醫卻是對着黑玫瑰歉意的躬身一拜。
“對不起,老朽有愧於姑娘的託付。
只希望姑娘殺了老朽之後能夠略微平息心中的怒火,不要遷怒到其它人。
這裏的百姓都是普通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薛神醫自然一眼就看得出眼前的女子就那小丫頭的母親。
他也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黑玫瑰身上瀰漫着的殺意,心中也是自知難逃一死。
這就是凡人在武者面前的無奈。
薛神醫的話音落下,他便靜靜的閉上了眼睛等死。
“你可知道是誰帶走了孩子?”
而等了許久之後,籠罩在他身上的那道殺意卻是消失了。
黑玫瑰卻是有些疲憊的問道。
“我忽然間便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已經是剛剛了。”薛神醫開口道。
聞言,黑玫瑰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最後一絲希望都就這樣破滅了。
她剛剛將方圓數裏都探查了一個遍,卻沒有發現絲毫與孩子有關的線索。
她知道範圍再大一點,希望卻是更加的渺茫了。
茫茫天地間,她真的不知道該到哪裏去尋找自己的孩子。
冰冷的雙眼之中終究還是忍不住有兩行清淚流淌而下。
這一刻她不再是超凡境的強大武者,也不再是讓人膽寒的殺手,
她只是一個丟了孩子的普通母親罷了...
心中也有着無限的後悔,
如果當初沒有選擇把孩子交給別人,如果...
然而如果終究只是如果,現實卻已經是現實。
世上終究是沒有後悔藥的。
而且即便是從新再來一遍,或許她也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對不起...”
而見到黑玫瑰的這個樣子,薛神醫心中感慨,還是再次開口道歉。
他是個好人,他無能爲力,而這一切終究都是自己的原因。
黑玫瑰輕輕轉身,準備直接離去。
天大地大,她終究還是要去尋找的。
然而在臨走出院子的她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右眼之下的那個緋紅十字疤痕微微有些發燙。
於此同時就在這庭院之中的虛空中忽然涌出了一片黑暗之力。
徑直向着她而來,其中彷彿承載了某種信息。
她整個人忽然再次愣住了。
“妹妹,是你嗎...”
黑玫瑰眼中忽然泛起了一抹又是驚喜,又是擔憂的神色。
隨即便一步跨出,直接消失不見。
“哎...
武者又如何,終究也還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看着黑玫瑰消失的背影,薛神醫嘆息着自語一聲。
在武力值這一塊,黑玫瑰無疑是個絕對的強者,但薛神醫卻是依舊同情她。
.......
另一邊,界心神域,大周神國。
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
周雲的一個護道者神色忐忑的站在大殿之中看着端坐高位的那位威嚴的身影。
大周國君拿捏着手中的玉簡,眉頭微微凝結了起來。
不過很快便又化作了一抹笑意。
“玄老,你好生跟我說一說當時的情況?
我記得你說那臭小子還耍了一手裝死?”
大周國君的關注點顯然讓這個護道者玄老有些詫異。
不過還是一五一十的把所有情況全部給交代清楚了。
“藥神谷裸.奔,又在天機閣裝死。
我大周神國的臉算是被這個臭小子給丟盡了。”
雖然是這樣說着,但是大周國君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怒氣,反而一直都掛着笑意。
這倒是讓玄老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是下一刻大周國君的一句話卻又讓他直接緊張了起來。
“玄老,你說這個臭小子真的是我兒子嗎?我怎麼感覺不太像呢?”
“這,這個...”
這種問題讓玄老如何回答,如何敢回答?
當然他也知道這是國君跟他開玩笑的。
而後玄老又直接開口轉移話題,道:“陛下,對白炎開出來的這個清單...咱們怎麼辦?”
聽到這話,大周國君再次忍不住讀取了一遍玉簡之中的內容。
“那還能怎麼辦嘛,就給了唄。”
“如果這些東西是讓我們大周神國一家來掏的話,那白炎小子就是真的有些過分。
但不是還有冥神宗嗎?”
“兩家分攤的話,倒也就不算什麼了。
一會兒玄老你自己去國庫取之便行了。
這些東西的確是會讓咱們感到肉痛,但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大周國君言語間倒也還算是豪邁。
“是!”
玄老點點頭,隨即卻是開口問道:“其實我臣還有一個問題向問陛下,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