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美嬌娘,何故化作男兒郎?”
他僅僅只是這般說了一句,面前的這個公子哥神色卻是倏然一震。
他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腰間掛着的那個玉佩,神色間有些驚疑不定。
這枚玉佩看起來就真的只是一個簡單的裝飾。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玩意兒可以以掩蓋她身爲女兒身的事實。
那麼多年以來,從沒有人發現過她這個事實,沒有人懷疑過她這公子哥的身份。
今日被一個莫名而來的算命先生一眼看破,着實讓她無比震驚。
白炎目光也同樣是看了一眼她腰間的玉佩。
他看出這塊玉佩應當是達到了超凡級,在一羣煉氣開脈乃至闢海的武者之中,自然是絕對的無上至寶。
但於現在的白炎來說,這卻是與垃圾無異。
隨即還不等她再度開口,白炎又道:“做回本我,有些事情便會迎刃而解。
僞裝者終不得長久。”
說句話的時候,他依舊是帶着淡淡的笑意,面色波瀾不驚。
雖然他白某人正兒八經踏上武道之路都還沒有多少年。
但見過的事情卻已然是太多太多。
而且即便從這公子哥的面相之類來看,他也能夠輕易的看出許多東西。
聽到白炎這話,這公子哥目光倏然向着身後的衆家奴看去。
“清場!”
這兩個字一出,身後的這些家奴,神色間陡然愣住。
但下一刻,卻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從他們身後的那些攤位開始。
“滾了滾了,今日坊市咱們家公子包了。
要擺攤兒,明日再來或者別處去!”
這些家奴一個個凶神惡煞,身後那些攤販雖然也全部都是武者。
但也不敢硬犟。
畢竟剛纔那個蠻橫大漢,被拖出去喂狗的下場可還歷歷在目。
雖然那傢伙是與他們本就有仇,但也足以看出這些傢伙的霸道。
僅僅片刻之間或被驅逐或主動離開。
整個坊市霎時間便是空了下來。
很快這些家奴又回到了白炎的攤位前,默默的站在其主子的身後。
而這時這公子哥眉頭卻是再次皺了起來。
“聽不懂本公子的話嗎?我叫你們清場,自己也滾出去!”
衆家奴神色再度一變。
但也沒有任何猶豫,瞬間便退了出去。
坊市之中在這一瞬間便只剩下了白炎和這公子哥。
而這時,她卻是忽然將腰間的玉佩摘下,被玉佩之力掩蓋的某些女子特徵便是突然間顯露了出來。
原本棱角分明的那張臉,變得柔和了一些,喉結消失,看起來竟是頗爲柔美。
不僅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美女子。
“大師,還請爲我指明一條方向!”
由公子哥轉變成大美人之後,她臉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楚楚可憐之態。
目光看向白炎,帶着一抹祈求之意。
這女子在外帶着一幫家奴,看似風光,實則內心也有很大的問題。
對於這些,白炎早已通過因果之力將其完全看透,但他卻還是笑着搖了搖頭。
剛纔我便已經告訴過你了,做回本我,很多事情便會迎刃而解。
屆時屬於你的那些東西是拿是放,也僅只是在你的一念之間。
你隱藏起來的那些力量,不是已經能夠主宰這一切了嗎?”
這話方落,白炎便是直接站起身來。
不等身後這女子挽留,他一步踏出便是直接消失在了坊市之中。
那女子反應過來之時,這坊市中哪裏還有他的半點痕跡?
就連剛纔擺攤的那些裝備也都被他一併帶走了。
“這…大師…大師,你在哪兒?”
女子神色間略有些着急,白炎僅僅只是三言兩語,就彷彿點破了他的所有祕密。
這是高人啊。
然而當她追出坊市之時,除了守衛在門口的那十數個家奴以外,再也看不到半點白炎的身影。
她頹然一嘆,知道自己可能錯過了此生最大的機緣。
不過坊市外那些家奴,以及被攆出來的衆武者,在看到此時她的模樣時,一個個卻是瞪大了眼睛。
“公子…公子你……”
那些家奴看着她明顯已已經是出現變化的臉。
一個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從未想過自家公子,居然是個小姐!
見到衆人驚駭的目光,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柔美的笑意。
也並沒有打算解釋什麼。
“回府!”
……
白炎站在虛空上。
看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向了這一座不知名小城之中,一座最爲豪華的府邸之中。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而後也沒有在此處多停留。
他並不是來渡化誰的,而是想要看一看這滾滾紅塵。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只能是在適當的時候言語提及。
雖然他現在並不存在任何泄露天機會遭天譴的擔憂,但也沒有必要強行去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他隨意的一步跨出,居然是又來到了一個凡俗的小城之中。
這裏沒有任何一個武者的存在,一切就更顯得質樸至極。
他同樣是拿着那一杆囂張至極的旗子。
一襲灰色道袍看起來依舊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神棍。
隨意找了一個略有些偏僻的角落坐下。
攤位就在這麼一個滿是凡俗的小城之中支了起來。
這一次他主動屏蔽掉了自己的所有力量。
甚至連丹田世界也都給屏蔽掉。
他徹底的將自己化作爲一個凡人。
徹底的與這一座小城融爲一體。
此刻他就是一個凡俗。
與在其身邊來來往往的無數人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他沒有時間去像其他強者那樣斬真靈入輪迴,體驗萬世經歷。
但他卻可以以這種方式看來來往往的衆生之百態人生。
這世間,有人信命,有人不信命,所以只要他往那裏一坐,看起來像那麼回事,終究還是會有不少顧客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