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什麼仇
    書生的胸口不住起伏,他剛纔的一席話,顯然已經讓大堂裏的幾位聽客動搖了,只要再多說上幾句,認同他觀點的人會越來越多。

    一如之前楊昔豫被趕出北三衚衕一樣,人心的風向是會慢慢變化的。

    只要引導得當,就不缺附和的聲音。

    可書生沒有想到,突然之間就冒出來了兩個人,幾句話的工夫,讓他的努力都白費了。

    書生狠狠瞪着小王爺和程晉之。

    這兩位在京城頗爲出名,又時常在市井走動,認得的人不少。

    書生也認得,換作往常,他不敢與小王爺叫板,但這會兒被落了臉面,也就不管來人身份,哼道:“像您這樣的人,還知百姓事”

    小王爺哈哈大笑:“我是不學無術,整日遊手好閒,可我知道的事兒還真不少。

    我還知道你呢,齊生瑞,我說啊,你別因爲跟顧姑娘有仇,就在這兒敗壞別人名聲,顛倒是非黑白,把別人的功勞都說成了造孽啊”

    聞言,齊生瑞愕然,難以置信地看着小王爺,他只是一個書生,竟然會讓小王爺認得

    這種滋味,齊生瑞一時半會兒還真說不上來是喜還是愁。

    大堂裏的客人們見了小王爺,都屏氣不敢吱聲,突然聽了這麼幾句,就耐不住性子了,彼此打着眼色交流起來。

    那可是小王爺啊,總不會張口就說胡話吧

    叫出了那書生的名姓,書生也沒反駁,可見沒有認錯人。

    既如此,齊生瑞與顧姑娘有仇,恐怕也是真的。

    嘖嘖

    難怪他陰陽怪氣放馬後炮,張口閉口顧姑娘不顧性命、胡亂逞強,原來是私心作祟呀

    虧他還是個讀書人呢行事不見半點光明磊落,反而如小人一般捅黑刀子

    哎,不過,有仇是什麼仇啊

    莫不是這齊書生也被顧姑娘打過一頓吧

    衆人好奇極了,擠眉弄眼一通,最後齊齊看向茶博士:素香樓號稱全城酒樓茶館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你們快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茶博士哪裏知道這一樁,汗涔涔看向東家。

    東家笑容尷尬,他也不知道啊,五爺沒有賣過這一樁消息與他。

    可是,作爲店家,寧可自家麻煩千遍,也不能讓客人們稍有不便,今日這爭論就發生在素香樓的大堂裏,若就此結束,那就要被同行笑話死了。

    小王爺幾人既是素香樓的常客,東家在這幾位貴胄跟前也算說得上兩句,當即厚着臉皮,蹭到了程晉之邊上。

    “程三爺,有仇是什麼仇啊”東家小聲問道。

    程晉之冷笑。

    今日他與小王爺站出來給顧雲錦說話,自然是要說得清清楚楚的,一定要說明白內情,把像齊生瑞這樣藉機抹黑顧雲錦的人打壓下去,要是有所保留,反而是弄巧成拙。

    “什麼仇啊”程晉之擡了擡下顎,道,“這位齊公子,天資有限、才學普通,幾次三番想拿到自華書社的帖子,都被拒之門外。

    可他不死心,一心想要得阮老先生幾句指點,前幾個月,總算給他找到了機會,跟着他人蔘加了一次詞會。

    別人是去詞會上求教的,他卻對阮二姑娘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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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字會上,阮二姑娘因顧姑娘而丟了臉面,齊公子就把賬算到了顧姑娘頭上。”

    齊生瑞雙手緊緊攥着,肩膀不住發顫,幾次想打斷程晉之的話,卻都沒有找到機會。

    眼看着其他客人們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他終是耐不住了,高聲道:“胡說沒有的事情你別敗壞阮二姑娘的名聲”

    “你卻在敗壞顧姑娘的名聲”小王爺嗤笑道,“是胡說嗎你沒有被自華書社拒之門外,還是沒有對阮二姑娘一見傾心

    我說你啊,再娘們兮兮的也是個爺們,中意誰都不敢大聲說出來

    喜歡阮二姑娘,你去追啊莫名其妙遷怒顧姑娘做什麼

    追了沒追上,我都敬你是條漢子”

    齊生瑞根本不是小王爺的對手,被嘲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在衆人的鬨笑聲中,快步衝出了素香樓。

    小二可不放過他,大呼小叫地追上去:“齊公子齊公子您還沒給酒錢呢我們素香樓從不賒賬的,您快回來給錢吶”

    這一聲吼,傳遍了半條東街,引得路人紛紛張望。

    齊生瑞哪裏敢停下步子,手忙腳亂翻出一塊碎銀丟在腳下,七彎八繞地進了巷子跑遠了。

    素香樓裏,小王爺還未盡興,乾脆一揮手,道:“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孰是孰非,一目瞭然。

    我們也是看不過去那胡說八道、趁機潑黑水的,這纔跟大夥兒說說清楚。

    京城廣大,城防營和府衙一時有顧不到的時候,總要靠各位一起搭把手。

    今兒個這頓,我請了,各位隨性。”

    說完,小王爺一拱手,走出了素香樓,親隨二話不說,掏了銀子給東家。

    有人請客,大堂裏越發熱鬧,紛紛附和。

    程晉之跟着小王爺離開,上下打量了他兩眼,打趣道:“你還會說那像模像樣的場面話這要是傳到永王府,王爺和王妃還不激動地哭出來。”

    小王爺腳下一錯,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卻依舊繃不住笑:“我怎麼就不能像模像樣了”

    程晉之摸了摸鼻尖,之前三番四次的,幾句話的工夫就把慈心宮的宮女說得面紅耳赤、轉身就跑的人,哪裏就像樣了

    也就是皇太后縱着,要不然早被永王爺打得翻宮牆了。

    東街上的消息傳得最快,華燈初上時,這一幕就已經傳遍了。

    蔣慕淵在府衙裏和衆位大人商量了一下午,眼瞅着又是不到大半夜就不能歇,乾脆先讓衆人用晚飯。

    聽風放下食盒擺桌,把楊昔豫和素香樓的事兒與蔣慕淵說了一聲。

    “爺,城西珍珠巷的宅子空着,奴才與賈大娘說過了,您要覺得合適,賈大娘就請顧姑娘一道搬去珍珠巷,也省的侍郎府總去打攪,”聽風以爲他的安排還挺合理的,“今日城裏也有幾個人拿顧姑娘不肯搬回侍郎府說事,奴才琢磨着恐怕是有人拿了銀子給顧姑娘抹黑,好在小王爺和程三爺戳穿了那書生的有心之言,其他流言,一時也就傳不開,但等隔幾日,也許就”

    蔣慕淵風捲殘雲般掃完了一桌子飯菜,抹了嘴往議事廳去,臨出門前,頓了頓腳步,扔下一句“照你說的辦”就走了。

    聽風捂着嘴直笑。

    別說珍珠巷空着,哪怕沒宅子空着,他們爺也會弄出個空宅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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