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在學着懂
    聞言,顧雲思猛然擡眸,似是不解顧雲錦爲何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來。

    姐妹兩人四目相對,半晌,顧雲思才淺淺笑了笑,道:“還能是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是被問起婚事時,姑娘家最常有的答案了。

    若是其他人回答,顧雲錦會接受這個答案,但擱在顧雲思身上,她曉得內情絕不是如此的。

    秦夫人曾經講過,是單氏在信上與她提了一嘴,她幫着顧雲思牽線搭橋,成就了這段姻緣。

    媒人是照着單氏的意思行事的。

    而單氏,她好端端的爲何就瞧上了傅敏崢

    分明在前世時,單氏給顧雲思挑的是中軍都督府僉事賈桂的兒子賈琮。

    “姐姐中意傅公子嗎”顧雲錦又問了一句。

    顧雲思笑道:“傅太師的孫兒,哪有什麼不滿意的。”

    顧雲錦直視她的眼睛:“那你曾說過的酸甜都是他,那個人是傅公子嗎”

    這問題太過直白了,直白到顧雲思沒有法子再打太極,她只好無奈地嘆息一聲,道:“是他呀,我是極其歡喜他的。

    你是不是要繼續問,我分明沒有見過他,爲何就中意他了

    我讀過他寫的一首詩,我總是再想,能寫出這首詩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母親希望我嫁到京城來,而不是留在北地,她與我商議婚事,我就說,不如問問傅太師府。

    彼時只是一個小小心願,按說十之八九是不成的,可沒想到,卻是成了”

    隨着顧雲思的講述,她的表情柔和中帶着幾分喜悅與羞澀,那些神情明明白白地落在顧雲錦眼中,真實又坦蕩。

    雖然顧雲錦心底還有些許疑惑,可顧雲思的說法很周全,連她的愛慕都一目瞭然。

    思慕一個人、傾心一個人,顧雲錦在顧雲思的眼睛裏看到的是與吳氏一樣的光芒。

    這樣的光,映得顧雲錦的心暖暖的。

    顧雲思含笑,把視線重新落回顧雲錦身上,問道:“你當時說你不懂什麼是喜歡,現在呢懂了嗎”

    眨了眨眼睛,顧雲錦微微側着頭,實話實說:“我在學着懂。”

    顧雲思朗聲笑了。

    這個話題就此帶過,單氏使人叫她們過去,把今夜的安排交代了一番:“今夜要是有什麼動靜,千萬別慌亂,等把人揪住了就好。”

    晚飯是早早用了的,顧雲齊夜裏也有安排,不能守着吳氏,就把她交給了徐氏與顧雲錦照顧。

    若是尋常時候,顧雲錦與吳氏一道睡碧紗櫥裏也不擁擠,但吳氏肚子裏有個小的,顧雲錦怕自個兒睡覺不老實,便把碧紗櫥留給了吳氏,自個兒睡了次間裏的羅漢牀。

    也就是將就一晚上,徐氏和吳氏沒有多勸她,只讓人多備了炭盆,鋪了厚厚的錦被,好讓顧雲錦歇得舒坦些。

    冬日的夜色極沉,顧雲錦迷迷糊糊睡過去,又被熱醒過來。

    她強身健體半年多了,身體比原來好,也不怕冷,反而是被炭盆

    錦被悶出一身汗來。

    顧雲錦難耐地翻身,聽見外頭院子裏有腳步聲,她猛得警醒,低聲喚守夜的念夏。

    念夏披了衣服起來,與顧雲錦一道輕手輕腳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四隻眼睛往外頭看。

    夜色之中原是看不清的,但她很熟悉顧雲齊的身形,也就認出來了。

    顧雲齊敏銳,轉頭望過來,衝她們兩人擺了擺手,示意莫要擔心。

    哥哥就守在外頭,這叫顧雲錦放下心來,重新躺了回去。

    等顧雲錦再一次昏昏入睡時,整條西林衚衕都炸開了鍋,在更夫接連不斷的敲打更鼓聲中,各家各院都點起了燈。

    顧雲錦幾人也被吵醒了,她急切往外頭看,已然尋不到顧雲齊的身影。

    念夏把燈點了,沈嬤嬤出去打聽消息,才走到半途,迎面遇見單氏打發來傳話的婆子。

    那婆子道:“曉得你們大抵也被吵起來了,太太怕你們揪心,讓我來說一聲。那賊人翻秦大人家圍牆時被抓了個現形,六爺正好看到他了,飛身就把他從牆上踹下來了。

    咱們的護院又一直盯着兩個衚衕口,有什麼接應,肯定也一併擒住了。

    六爺他們要把賊人押去府衙,讓四太太、六奶奶與姑娘只管好好歇着,不用擔心的。”

    聽聞賊人抓到了,沈嬤嬤懸着的心落下來了,頷首道:“那便好那便好。”

    此刻秦家大門外,賊人被顧雲齊兄弟五花大綁捆住了,他惡狠狠瞪着銅鈴大眼,一副恨不能喫人的模樣。

    衚衕口接應的也被抓了,對朝廷罵罵咧咧的,翻來覆去的是百姓疾苦,顧雲宴讓人拿布堵了他的嘴。

    顧雲齊皺着眉頭看着落網的賊人,腦海裏翻來覆去的想,這幾人曉不曉得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當一枚棄子他們是否甘願做棄子

    蔣慕淵和紹府尹趕到,把人提回衙門裏。

    等西林衚衕重新迴歸平靜時,天已然矇矇亮了。

    凌晨時這般大的動靜,絲毫瞞不過人,很快,賊人落網的消息就傳開了。

    安心之餘,更多的是對窮苦百姓的同情,以及對俠盜的敬佩。

    各有各的說法,紛紛攘攘的,打破這天命的“平靜”的,是一位婦人的哀哭,撕心裂肺的,在昨日那三祖孫凍死的街頭,哭得幾乎斷了氣。

    在婦人的身邊,一位滿面滄桑的中年男子亦是抹着眼淚,他相對冷靜些,對圍上來打聽狀況的百姓們說着其中曲折。

    他們兩人是夫妻,而凍死的祖孫是婦人的娘與侄兒。

    這兩夫妻原是住在北一衚衕的,原本也算小有家底,但所有的一切都在火災中化爲烏有,不止是家財,還有獨子的性命。

    如此打擊之下,兩人艱難振作起來,拿着賠償的銀子,重新做起了最初發家的倒買生意。

    離開京城,不再念着這個喪子的傷心地,各處採買販售,以至於他們壓根不知道老母親帶着侄兒逃難到京城來投奔他們。

    祖孫三人尋到北一衚衕,卻撲了個空,詢問了一些鄰居,卻得到了兩人連宅地都換了銀子、離京走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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