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二百八十三章 解籤
    顧雲錦湊過去道:“你見了他,要跟他說什麼”

    這話讓徐令意怔了怔,她不是沒想過,是真沒有想好。

    雖是定親了,但她對紀致誠只是遠遠的幾面之緣,對他的瞭解也僅僅只是看過他的文章。

    都說文如其人,可徐令意的心裏依舊沒有底。

    “是他尋我說話,我就聽着吧,看他說什麼,”徐令意低着聲兒說完,雙手抵着膝蓋,坐得筆直筆直的,過了會兒,似是經過了一番糾結,她反問顧雲錦,“你會與小公爺說什麼”

    這下輪到顧雲錦被問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認認真真思考起了徐令意的問題。

    她好像從來沒有在“說”這一件事情上擔憂過。

    前世寥寥數面,不過是互相問安,等嶺北偶遇,她一個瀕死之人哪裏還有空去琢磨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合適說,自是想到一茬是一茬了。

    也正因着那番經歷,顧雲錦今生再遇蔣慕淵,說話舉止上也隨意許多。

    等熟悉了之後,更是如此。

    以友人相交,話題不拘一格,而等關係變化之後,許是之前溝通的方式還在,倒也沒有覺得說話不自在。

    或者

    顧雲錦想到了那個下雪的夜晚,她其實有那麼一丁點不自在的,但都被蔣慕淵用各種瑣碎話題給化解開了。

    都是蔣慕淵的功勞。

    “要是你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就跟他說書道吧。”顧雲錦沒有直接回答徐令意的問題,而是給出了建議。

    只要紀致誠想着要好好與徐令意說一說話,那他會接了話題,且不會讓徐令意感到爲難。

    西山之上有數不清的道觀,香火鼎盛。

    年節之中,不少百姓登山祈福,山道上並不易行。

    山腰的天水觀還稱不上西山上的大道觀,它修建至今才一甲子,但勝在清淨。

    顧雲錦下了馬車,戴着帷帽隨魏氏與徐令意往觀內走。

    魏氏去大殿內求福,又拉着兩個姑娘去求籤。

    徐令意心不在焉的,被魏氏塞了籤筒,只好裝模作樣地搖了一支簽出來。

    魏氏趕忙接過,遞給解籤的道士:“道長,我們算算今年的運程。”

    道士眯着眼笑,連聲說那是上上籤:“姑娘不用擔心,這兩年會起轉折,卻是一樁好事,等上了這一臺階,以後就越發平順了。”

    這番話叫魏氏心裏舒坦極了,又叫顧雲錦也來求一支。

    顧雲錦沒有掃興,也湊了番熱鬧,得了幾句“鴻運”好話。

    徐令意站在一旁聽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四周打量,她沒有尋到紀致誠的身影,突然間卻覺得有人正在看她,她依着直覺轉頭看去。

    四目相對,那人正是紀致誠。

    紀致誠站得離她們其實極近,甚至近到能聽見道士解籤的話語,只是不在視角之內,若她們沒有轉頭就看不到。

    見徐令意注意到他了,紀致誠的眼睛驟然亮了許多,指了指邊上的大殿後,又輕手輕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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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母親,”徐令意深吸了一口氣,道,“您這幾日勞累,我們也不着急回去,不如尋了廂房歇一歇”

    魏氏面露遲疑。

    顧雲錦怕叫魏氏看出端倪來,畢竟徐令意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比不上她,她臉皮厚,最好忽悠人了:“舅娘,這一路來您都在閉目養神,這幾天很辛苦”

    魏氏嘆道:“年節裏事情多,過陣子就空閒了。”

    其實魏氏並不算忙碌,侍郎府的人情往來自有楊氏操心,她想插手都插不上的。

    叫魏氏疲憊的是魏家人。

    魏家不在京裏,但這些日子沒少一封信一封信地來催她,無外乎魏家子弟的功名前程、婚娶之事。

    魏氏照顧了魏遊幾年,對這個侄兒自是親近,魏遊又是個懂事感恩的,魏氏很願意拉扯他一把,但其他侄子侄女就不同了,魏氏幾乎是臉跟人都對不上號的。

    一來她就是偏心了,二來,魏氏有自知之明,她實在沒能力拉扯那麼多人,她的“底氣”來自於徐硯和紀致誠,但一個是她大伯,一個是未來女婿,她哪能厚顏無恥地藉此給孃家謀大把好處

    她要不要做人了徐令意又要不要做人了

    再者,楊氏的那些遭遇就在眼前,魏氏自然要掂量的。

    魏氏一想起那些事情就頭痛,便乾脆應了兩個孩子的意思,借了雅間休息休息。

    顧雲錦等魏氏喝了熱茶,道:“舅娘您歇會兒,我和大姐姐去外頭轉轉”

    “怪冷的,你們兩個也不方便。”魏氏忙道。

    “讓念夏跟着就好。”顧雲錦笑道。

    念夏會拳腳,這半年多也進益頗多,魏氏琢磨着這丫頭比兩個婆子都厲害,也就應了。

    三人一道往紀致誠等候的大殿後門去。

    顧雲錦抿着嘴笑了笑,輕輕推了徐令意一把:“你過去吧,我和念夏就在拐角處守着。”

    只隔了一拐角,視線阻攔了,但卻不能完全阻了聲音。

    顧雲錦聽見紀致誠喚“徐大姑娘”,聲音喜悅又有幾分緊張。

    念夏捂着嘴想笑,被顧雲錦嗔了一眼,她趕緊又走遠了幾步,免得打攪到那兩人。

    拐角這處,徐令意擡眸,認認真真打量起了紀致誠。

    對方比她高一個頭,身形挺拔,衣衫上薰了柏木香氣,襯得人有幾分冷,可偏偏他又笑意濃濃的,使得這味道與人並不和睦。

    徐令意因着香料味道出了神,紀致誠以爲她緊張,笑容都不由收斂謹慎了幾分。

    他原本是有好多話想跟徐令意說的,可這會兒腦袋有些空,一時之間不曉得從何開口了。

    紀致誠擡手按了按脖子,突然想到剛剛那籤文,他忙道:“你知道那道士是怎麼解籤的嗎”

    徐令意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紀致誠道:“他看你已經及笄,你母親不問姻緣,自然是已經定下,不用再着急了,既已定親,也就這一兩年要出閣,他說你上一臺階,穩妥又不會出錯,大過年的,什麼好聽挑什麼說了。”

    徐令意聽了微怔,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道:“是這麼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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