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三百零六章 佩服
    秦夫人臉上的笑容都要端不住了。

    她是個活絡性子,京中其他大門大戶的,秦夫人與他們的後宅女眷們也十分熟悉,各處關係都不錯,更不用說是西林衚衕裏的。

    自打秦家住進西林衚衕起,左鄰右舍的,她早就走通了的。

    要不然,去歲衚衕裏進賊,大夥兒湊在一塊去報官時,也不會是她秦夫人打頭了。

    因此,秦夫人自認對衚衕裏的人際關係是極熟悉的,全在掌握之中。

    卻是不想,單氏越過了她,直接與林尚書府接上頭了。

    秦夫人心裏自是不舒坦的,這種事情在她看來,就是卸磨殺驢,踢開了她這個中間人。

    換作從前,她大抵已經站起來繃着臉與單氏說話了,但轉念想到如今狀況,到底還是按捺住了脾氣。

    不說給單氏面子,也要給小公爺面子的。

    畢竟,衚衕裏住着的烏太醫都給將軍府的人看診,其中定然有小公爺的手筆,那秦夫人又怎麼會硬扭呢。

    “這樣啊”秦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個兒的笑容真切些,“你說的是琬丫頭的母親吧她確實人好,鄰居們但凡跟她打過交道的,都喜歡她。

    全福、模樣端正、說話做事都亮堂極了,就是進來她操心的事情多,年節裏還跟我提呢,說是爲了琬丫頭的婚事操心呢。”

    單氏見秦夫人轉了口風,沒有一味胡攪蠻纏,反而誇起了林柳氏,便也順口說了幾句。

    葛氏從外頭進來,笑着與秦夫人問了安,轉頭去單氏道:“母親,去北地送年禮的人回來了,府裏還捎了不少東西來。”

    單氏聽完,順着杆子端茶送客。

    秦夫人見狀,也只好告辭了。

    一道走出來,只見二門外排了數量馬車,十幾擡箱籠擱在過道上,還有不少不曾搬下來。

    秦夫人咋舌:“呦,將軍府這是要全往京裏搬了”

    單氏笑了笑,解釋道:“雲思要嫁人了,我們將軍駐守北地不能看女兒出閣,又是愧疚又是捨不得的,全拿東西補雲思呢。

    我們進京時還沒定好宅子,怕都運來了放不下,纔沒有一道帶來。

    還有不少是雲錦的嫁妝,老太太這些年給她攢的,我們進京時沒有帶來。

    去年我送年禮回去,信上提了一句,說是雲錦的婚事也定了,讓老太太乾脆一併送來。

    到底路遠,早送來早準備不是”

    這話說得極有道理,秦夫人附和了幾句,沒有打攪單氏清點,便離開了。

    葛氏性子活些,見人走遠了,與單氏道:“我挺佩服秦夫人的。”

    單氏啼笑皆非,拍了拍葛氏的手,嘆道:“畢竟是閨中的情誼,她若是繼續胡說八道、講些混話,我還能借口發作,徑直趕人了,可她現在好言好語的,我反倒是進退不是,只能如此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再說了,家裏要辦喜事,單氏也不願意與人起紛爭,反而壞了氣運。

    “不說她了,我們把東西理了。”

    這麼多箱籠擡進長房

    院子,在顧雲思屋裏說話的三姐妹都驚動了。

    顧雲錦出來一瞧,不由也睜大了眼睛:“這麼多東西”

    因着是清點,箱籠都打開了,顧雲錦一看裏頭裝的滿滿當當的,就琢磨着冊子都要厚厚一疊了。

    單氏過來攬住了顧雲錦,笑着道:“裏頭有我的陪嫁,有云思的嫁妝,還有不少你們四房的東西,現在宅子大了,夠擺放了。”

    還有四房的

    顧雲錦擡眸看單氏。

    單氏把一封信塞到顧雲錦手裏,道:“指明給你的,你先看着,等伯孃收拾好了,跟你一道去四房,把你們的東西也理一理。”

    顧雲錦低頭看信,封上寫着她的名字,字跡卻很是陌生,翻到後面看落款,寫着的是“雲妙”。

    只看這兩個字,顧雲錦就笑出了聲,連帶着這字跡都親切了許多。

    三姐妹回了顧雲思屋子裏,顧雲錦坐下來拆信:“也不曉得她會寫什麼,會不會還那麼彆扭”

    顧雲錦說完,沒聽見姐妹們應聲,她不禁擡頭看了一眼。

    顧雲霖站在窗邊往外頭張望,顧雲思垂着眼簾一副若有所思模樣,兩人好似都沒有聽見她的話。

    “三姐姐”顧雲錦疑惑,“怎麼了”

    顧雲思心不在焉,聞聲緩緩擡頭,對上顧雲錦的目光,這纔回過神來,笑着搖頭:“無事,就是突然看到那麼多箱籠,才意識到日子很近了。”

    顧雲錦抿了抿脣,她直覺顧雲思的走神另有緣由,卻又猜不到內情。

    雨竹捧了一個妝匣進來,問道:“姑娘,這個擱哪兒”

    顧雲思順手往梳妝檯上一指。

    顧雲錦一面從信封裏拿出信箋來,一面下意識地瞥了眼妝匣,粗粗一瞄還不覺得什麼,轉念再一想,那妝匣卻有些眼熟起來。

    她乾脆擱下了信,目不轉睛盯着那個妝匣:“我好像見過這東西。”

    顧雲思一愣,復又笑道:“原就是家裏的東西,你見過也是尋常的。”

    “都多少年了,我連雲妙長什麼樣子都模糊了,怎麼就偏偏記得着妝匣呢。”顧雲錦自己都笑了。

    笑過之後,童年記憶裏模糊的片段隱隱約約的,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霧氣,可漸漸的,那霧氣似是散開了一個角,叫她窺見了其中朦朧的影子。

    她順着影子摸索着,突然之間,想起了那麼一段。

    那年,她似乎是八歲,不願意徐氏管她,拉着雲妙跑去了田老太太屋裏。

    老太太那日有客人,就讓她們進屋裏睡一會兒,她們兩個卻淘氣,在老太太屋裏玩起了躲貓貓,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博古架,弄出了好大動靜。

    妝匣摔下來了,顧雲妙的腦袋磕了個包。

    田老太太氣得要命,也不訓話,只讓她們罰跪。

    祖父顧縝回來,見兩個小孫女可憐兮兮的,便勸了一句:“妝匣不是沒摔壞嘛”

    “不是壞不壞的事兒,是在講規矩在屋裏躲貓貓,一個個無法無天的”田老太太不鬆口,“我話擱這兒了,這妝匣我死後要帶去地底下的,摔壞了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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