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四百二十四章 你們交流交流?
    楊氏苦笑。

    明白人終究是少數,而謠言一旦傳開,豈是解釋就能讓所有人都明白的

    還是那句話,一條條的解釋,並不能讓看戲的人滿意,要扭轉眼下局面,只有一個法子把事情鬧大,鬧得更符合看戲之人的心理。

    藏着掖着,反而不妥。

    也正是存了這個心思,楊氏才把人安置在了東街。

    把事情攤到青天底下,有什麼稀奇貨色只管亮出來,徐家再一一見招拆招。

    至於效果

    楊氏嘆息,總比關起門來不給看,好一些。

    如此沸沸揚揚的傳聞一下,哪怕黃印把彈劾的摺子攔了攔,最終還是繞過了他進了御書房。

    既然是彈劾的摺子,肯定滿滿都是徐硯的不是,一面倒的筆法,一股腦兒地蓋了罪名。

    聖上看完,偏頭看向韓公公。

    韓公公抿脣笑了笑:“小公爺在慈心宮,他這一年往來兩湖,聖上不如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聖上應了,使人到慈心宮喚人。

    皇太后靠着引枕,頗爲不滿:“連午膳都沒有用上,又要被叫去御書房,怎麼的,當哀家這兒是候班的朝房了”

    小內侍垂着頭不敢應話。

    皇太后說歸說,還是放了人,叮囑蔣慕淵道:“若是不遲,只管來哀家這兒用午膳。”

    蔣慕淵笑着點頭。

    進了御書房,聖上不說什麼,只把那御史彈劾的摺子遞給了蔣慕淵,示意他讀一讀。

    聖上等着蔣慕淵的見解,哪知道他掃了個開頭就笑了。

    斜長劍眉上揚,烏黑的眸子裏全是笑意,蔣慕淵又絲毫不掩飾,時不時笑出聲來,甚至連肩膀都微微顫着。

    聖上被他這個反應弄得摸不清頭腦,笑罵道:“你這是看彈劾的摺子,還是看市井的話本呢要不是朕親手拿給你的,朕還要當是拿錯了。”

    蔣慕淵笑得爽朗,從摺子裏擡頭:“徐侍郎沒有做過那等事兒,叫人上摺子罵一通還要定罪,甚至言之鑿鑿,仿若是鑽到了徐侍郎的牀底板下似的,這樣的筆法,不就是當個話本看的嗎”

    “哦”聖上眯了眯眼睛,“你知道徐侍郎清白”

    “舅舅您在宮裏,不及孫恪日日坐在酒樓裏聽來的全,我給您說說,”蔣慕淵張口甩給了小王爺,把那些疑點一一列了,“其餘幾條,推測居多,可正月二十六七,我、黃大人、徐侍郎一道不在荊州府,這事兒錯不了。

    可,看熱鬧的不聽,我作證了、黃大人作證了,好些官員都替徐侍郎說話,不一樣還有自以爲正義的御史上摺子彈劾嗎”

    “難怪朕聽說,這摺子到黃印跟前時給攔了。”聖上道。

    “黃大人是個直性子,”蔣慕淵道,“他若不攔摺子,會叫人說那幾天我們都在荊州城的,徐侍郎與那曲娘子不明不白去了,那我和黃大人做什麼去了這髒水,黃大人也不願意沾,我要娶媳婦了,肯定沾不得,說什麼也要替徐侍郎說話。”

    蔣慕淵說得彷彿要娶媳婦是天下最大的事兒了。

    聖上被他這理直氣壯的態度弄得哭笑不得,搖着頭道:

    “照你所見,這摺子就不理會了”

    蔣慕淵的笑容頓了頓,露出幾分思索模樣。

    他在言語之中卻有誤導。

    黃印攔下摺子,自是因爲他耿直,他信任徐硯,但那是在婆子胡說八道日子之前。

    較之一味的信任,與黃印自身名譽切實相關、且他參與其中、是個活生生的證人,這樣的理由,更能取信於聖上。

    畢竟,黃印因知曉緣由纔出言相助,與只憑好惡打回彈劾的摺子,這是截然不同的。

    蔣慕淵不想因爲金老爺、王甫安生出來的這些風波,讓黃印受責,能幫一把的地方也就幫了。

    至於聖上問的話

    蔣慕淵其實早有計較。

    “這麼說來,您跟徐侍郎一樣,都因爲男女之事而被京城百姓茶餘飯後議論不休過,”蔣慕淵嬉皮笑臉的,“您是我舅舅,徐侍郎也算是我舅舅,不如你們二位交流交流被滿城百姓議論的體會”

    哪怕聖上內心裏對這個外甥頗爲審視,這下還是真的被氣笑了,手指虛點着蔣慕淵的腦袋:“胡鬧整日裏跟恪兒一道,沒學點好的,就染了一堆不正經的脾氣”

    “他也沒有好的地方讓我學啊”蔣慕淵答得很順口,根本不介意再戳小王爺一肘子。

    這般賴皮,聖上還能說什麼,只能氣鼓鼓地讓人去叫徐硯來。

    “還議論的體會,分明是被痛罵的體會”聖上罵道。

    蔣慕淵揚着脣直笑:“他比您冤,他壓根沒做過,您是真寵着貴妃娘娘。”

    “朕九五之尊,連想寵誰、不想寵誰都不能做主嗎”聖上哼道。

    內侍到工部衙門傳話,一路來,沿途的衙門都知道了。

    有人替徐硯擔心,有人替徐硯委屈,也有人幸災樂禍,等着徐硯被聖上罵一個狗血淋頭。

    王甫安自是後者,他透過半開着的窗戶看着徐硯離開的背影,眼底深處迸發出了得意笑容。

    徐硯此刻的脊背再直,被聖上一頓罵,看他們徐家還能硬挺到什麼時候

    跟着內侍到了御書房外,徐硯心中是七上八下的。

    哪怕他能在聖上跟前把曲娘子的事情解釋清楚,可他無法說明,爲何總是他處於流言蜚語之中,不似個勤懇官員,反而像是個登臺唱戲的。

    不過,蔣慕淵在內,徐硯多少鬆了一口氣,他恭謹行禮。

    被氣笑過一陣的聖上此刻心情不差,見了徐硯,還真就把蔣慕淵的那番“交流”言論給搬出來了。

    徐硯嘴上說着惶恐,連聲告罪,等聖上洋洋灑灑說完了心得,他才退出了御書房。

    站在廡廊下,徐硯擡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心裏對蔣慕淵十分感激。

    若只於公,兩人在兩湖公事一年,蔣慕淵在百姓之中公然替他作證,已然是盡心了。

    能在御書房裏,以同樣的“舅舅”身份,拉近聖上與他的關係,這是蔣慕淵替他解圍、開脫,是結結實實拉了他一把,單單的於公就不夠了。

    還是看在了“私”上。

    思及此處,徐硯對徐慧和顧雲錦越發愧疚、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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