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四百五十三章 抱頭痛哭
    “雖是我們幾房主動先提的分家,但其實,內心裏是很糾結的。

    都是一家人,處在風口浪尖上,不止沒有與他們共渡風雨,反而踩了一腳,實在很痛心。

    況且,這一步走得也不好看,哪怕沒有一道擔着不忠不義不仁不恥不孝的罪名,但也逃不過被人說趨利避害、在這個節骨眼上是落井下石

    無論是哪一個惡名,都不好聽。

    可我們又不得不如此

    我們甚至想過,若是能通過這個辦法,使得長房意識到問題,讓他們承認錯誤,那即便我們的法子是激烈了點,結果也是好的,對得起列祖列宗

    今日,昔豫和昔知去賠禮,我們本來很高興,覺得老太太不是說不通道理的人,可哪知道,最後是這麼一個結果

    罷了,徹底分家吧”

    這一番控訴,楊家其餘幾房說得捶胸頓足,彷彿是真的對長房失望透頂又無可奈何。

    三房的老太太甚至因厥過去而請了大夫,緣由是“無法勸解老妯娌,死後無顏面對先人”。

    如此激烈的反應之下,剛冒出“分家”言論時,被一些百姓譏諷“作鳥獸散”的指指點點,似乎也漸漸淡了。

    有一漢子說得直接:“爲自家考量難道還有錯嗎該勸的都勸了,老壽星要懸樑、自己找死,其他人不走,等着那樑柱塌下來一塊砸在裏頭嗎俺覺得楊家其他幾房挺對的。”

    邊上人紛紛附和。

    “比起這些,俺更想知道那兩位公子跟侍郎夫人說了什麼,能逼得侍郎夫人斷髮明志。”

    這個問題,自然是大夥兒最關心的了。

    而事實上,楊昔知和楊昔豫根本什麼不中聽的都沒有說過,他們也不明白,爲何去了一趟青柳衚衕,會鬧出這樣的狀況來

    賀氏沉着一張臉,咬牙切齒道:“就該把姓邵的那臭婆子打死”

    汪嬤嬤想說話,剛一吸氣就牽動了腹部傷處,痛得直冒冷汗,她明面上看着無傷無痛的,實則暗處被邵嬤嬤下了好些黑手,偏這一身傷根本無處說去。

    阮馨坐在一旁,只聽不說話,心裏只剩下冷笑。

    剛剛若是把邵嬤嬤打死了,那楊家才真的要完蛋了。

    老太太有一句話說得不錯,論手段本事,賀氏比楊氏差遠了。

    賀氏指着兩個兒子,罵道:“老太太讓你們去,你們就傻乎乎的去了還要瞞着我看看,這就是聽信老太太的話的結果前回若不是聽她的,罵了那麼一段,能一步步落到這個田地嗎

    你們沒逼那個黑心婦,外頭能信你們的話嗎”

    楊昔知擰眉。

    楊昔豫遲疑着道:“姑母爲何要我們是誠心實意去賠禮的”

    “誠心實意”四個字顯然刺激到了賀氏,她當即跳了起來,親自動手把站在牆角的畫梅拖了起來:“爲什麼畫梅不是伺候她那麼多年嗎你來說說,你那個主子的心爲什麼那麼黑”

    畫梅喫痛,擡手掙扎了一番,只是她一心自保,不敢對賀氏下重手,只拼了個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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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還說我們太太黑心”畫梅嗤了聲,道,“太太這麼些年,是不是一門心思向着孃家

    您看不到,可楊家上上下下都看得清楚。

    是您和老太太把太太給逼得疏遠孃家,又在滿城風雨時落井下石,太太傷透了心,但真相大白時也沒有說過孃家的是非吧

    今日,把如此護着孃家的太太逼到親手對孃家動刀子,她的心在滴血吶

    您與其問太太爲何先動手,不如去問問,若太太坐以待斃,老太太會下什麼樣的黑手”

    賀氏一愣,她雖然猜不到老太太的舉動,卻明白畫梅的話有一些道理。

    她狠狠罵道:“黑心腸的老虔婆、生了個黑心腸的小虔婆”

    阮馨倒是認真地順着畫梅的思緒去琢磨了一番。

    她清楚,楊昔豫絕對沒說過逼迫楊氏的話,就他那個推一步走一步的磨蹭脾氣,能說出那等狠話來,才見鬼了呢。

    明明什麼話都沒有說,楊氏卻做出如此應對,可見老太太的後招極狠辣。

    這麼一想,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楊家裏頭鬧哄哄的,徐侍郎府裏也不太平。

    楊氏歪在牀上,束着抹額,兩眼紅腫。

    醫婆一面診脈,一面打量楊氏的頭髮。

    乖乖,真的就堪堪及肩了

    畫竹在一旁抹淚,勸解道:“太太,身子骨是您自己的呀。”

    楊氏嘆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

    “還給她了,您絞了頭髮,咱們就全還給他們楊家了”畫竹哭得稀里嘩啦的,“您就是爲了老爺、大爺和姑娘,爲了這一家子上上下下,您也要保重啊”

    “若不是記掛着一家子,我是真的想去了啊”楊氏閉着眼睛,泣道,“可我一想到老太太病着,令崢、令婕前程未定,我舍不下啊

    老爺在外辛勞,二叔也看顧大小生意,後院不能缺了人打理,我若不在了,只二弟妹一個人,又要伺候公爹婆母,又要籌劃孩子將來,她忙不轉呀

    我只能撐着這口氣活下去”

    主僕兩人越說越傷心,抱頭痛哭,徐令婕在邊上也是啪嗒啪嗒直掉眼淚。

    醫婆看着這動靜,哪怕心癢癢地想知道楊家到底來逼了什麼,這個當口上也不好問了。

    等出了侍郎府,醫婆還未走出多遠,就被人圍住了,紛紛追問。

    “是真的斷髮了,就這麼長。”

    “哎呀,都哭得那樣了,肯定逼得不輕,慘啊,也太慘了”

    “就前幾日被王金兩家陷害到那個局面,侍郎夫人去客棧與曲娘子對質、去衙門遞狀書,那也是擡頭挺胸、沒有絲毫示弱,今日,那叫一個傷心拒絕啊”

    “都說官宦人家日子好,各個高高在上,可要我說,她這回比我們尋常人還慘我們身邊有幾個女人被親孃逼到活不下去了”

    “可不是,我一邊寫方子、一面都要哭了,你們看看我這眼睛,還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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