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四百五十八章 我逼他穿
    軟轎是小曾公公準備的,已經停在二門外了。

    單氏正笑着與小曾公公說話:“這麼大冷的天,還勞煩公公走一趟,實在是辛苦了。”

    小曾公公笑容和煦:“這不是還有一個月,雲錦姑娘與小公爺就要完婚了嘛,皇太后很是記掛準備事宜,想親自問問是不是有不周到的地方。”

    正說着,小曾公公聽見腳步聲,擡頭看見顧雲錦過來,他笑着問安。

    顧雲錦回了一禮。

    小曾公公上下一打量,小姑娘今兒個裹了身鵝黃色的雪褂子,袖口一圈厚厚的白兔毛,看着就是暖和裝扮。

    只是手上還缺了些

    “天冷,姑娘的手金貴,可不能凍着,還是捧個手爐吧。”小曾公公道。

    顧雲錦搓了搓手。

    她從前是極怕冷的,大抵是在嶺北的那幾年漸漸損了身體,最後那個深秋初冬,過得十分不順暢。

    今生再來,興許是回到了健康的十四五歲,又每日裏練拳腳的關係,身子骨比以前結實多了,火氣也旺,倒沒有那般懼冷了。

    再者,徐氏畏寒,屋裏的炭火足,顧雲錦白日在徐氏屋裏待着,穿得也就輕便。

    這會兒匆匆過來,雖然內裏換了身衣裳,也裹了雪褂子,但也忘了手上東西了。

    顧雲錦應下了小曾公公的好意,道:“是我疏忽了,從屋裏出來還不覺得,一會兒怕是要冷了。”

    單氏趕忙讓人送了個熱騰騰的手爐過來,塞到顧雲錦手中。

    雪後,軟轎比馬車易行,入了宮城,直直到了慈心宮外。

    小曾公公請顧雲錦下轎,低聲道:“小公爺也在呢。”

    顧雲錦聞言微怔。

    只聽小曾公公又道:“小公爺說好些時日沒有見着姑娘了,皇太后又想聽這些日子京中的事情,便請了姑娘來。”

    顧雲錦瞭然,抿着脣忍笑,她就說皇太后怎麼會這般心急,原是蔣慕淵生出來的花樣。

    小曾公公進去通稟,顧雲錦站在正殿炭火邊去身上寒氣,聽見暖閣裏傳出來的蔣慕淵的聲音,她壓着的脣角終是一點點揚了起來。

    可不是好些日子沒有見着了嘛

    剛從兩湖回來時,蔣慕淵尋着由頭接連見了幾回,但畢竟還未成婚,哪兒尋得到那麼多合適的理由,之後也就是中秋夜,蔣慕淵翻牆來了一回顧家。

    再往後,就不曾見過了。

    這麼一算,比她家的盛哥兒還長了兩天呢。

    只是這段時日,“熱鬧”一場接着一場,雖與顧家無關,卻也並非完全沒有牽扯,顧雲錦除了趕女紅,就是聽撫冬她們說外頭事情,時間一緊,倒也顧不上想旁的了。

    直至這會兒,聽見蔣慕淵的聲音了,顧雲錦想,她還是很念着他的。

    這份思念,等進了暖閣,與蔣慕淵四目相對時,越發沉沉起來,像是溪流潺潺,流入心田。

    皇太后可不管晚輩之間的眼神的你來我往,她只揪着顧雲錦的衣着裝扮看,扭頭與蔣慕淵道:“你看看,穿得漂亮又暖和,雲錦丫頭把手給哀家摸

    摸。”

    顧雲錦還不知道先前皇太后與蔣慕淵之間的那一番“脣槍舌戰”,聞言便依着皇太后的意思,把手伸到了她跟前。

    皇太后握住顧雲錦的手,笑道:“掌心熱熱的,一摸就知道是捧着手爐來的,真是個好孩子。”

    一聽“手爐”兩字,顧雲錦下意識地看向小曾公公。

    小曾公公眼觀鼻、鼻觀心,站在角落處,似是一切都與他無關。

    皇太后拉着顧雲錦坐下,指着蔣慕淵與她道:“你看看阿淵,大冷的天還穿得這麼單薄,睿兒裹得嚴嚴實實的,阿淵非說人家是被媳婦兒逼的,哀家說他、他不聽,你給哀家說說他,真真是年輕不知道身體金貴”

    顧雲錦莞爾。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小曾公公讓她帶手爐的用意了。

    哪是單單要說一說不懼寒的蔣慕淵,更要緊的是熱熱鬧鬧逗皇太后高興。

    顧雲錦不是扭捏性子,也不覺得婚禮未成時說這些顯得太厚臉皮,只順着皇太后的話,道:“我看這樣單薄也不行,您放心,我逼他穿。”

    皇太后就喜歡這樣的,哈哈大笑起來,手指虛點着蔣慕淵:“聽見了沒有”

    蔣慕淵也跟着笑了,小姑娘話語裏透着的親暱勁兒比一屋子炭火都暖人心,跟回了六月裏似的,怎麼會有一點兒寒意。

    他笑道:“我沒有幾身厚衣裳。”

    顧雲錦纔不信他呢,撇嘴道:“騙誰呢”

    哪怕蔣慕淵不愛穿得厚實,安陽長公主還能不給他備着。

    皇太后跟着點頭:“就是,騙誰呢”

    蔣慕淵見皇太后高興,道:“是,騙不了你們。”

    嬤嬤宮女們也紛紛笑出了聲。

    西暖閣裏笑聲一片,顧雲錦卻是有一瞬的恍惚,她想起了前世嶺北的那最後一面。

    那年,蔣慕淵不過二十六歲,還算得上是個年輕人,可顧雲錦的印象裏,蔣慕淵彼時穿得並不單薄。

    嶺北的初冬自是冷的,可照習武之人的身體來看,蔣慕淵的衣着是稍稍厚重了些的,尤其是他在抵達白雲觀前,還在一路騎馬奔馳。

    此刻想來,可能是他接連戰事、身上受過傷的關係吧。

    皇太后說得不錯,就是年輕不知道身體金貴。

    就算不怕冷,往後她也要逼他多穿些。

    “雲錦丫頭,給哀家說說這些日子的事情吧。”皇太后道。

    顧雲錦聞聲回過神來,知道皇太后想聽的是哪一段,她理了理思緒,從徐硯回京時說起。

    這一段由旁人來說,還容易說些,而顧雲錦開口,很多用詞就不得不斟酌了,畢竟,她叫徐硯爲舅舅。

    顧雲錦說得不偏不倚的,把重點放在了京中百姓的議論上,等說到楊家老太太先發制人的“不忠不義不仁不恥不孝”時,她瞧見皇太后的眉頭緊了緊,再往下,到了田公子以同樣的罪名反罵楊家時,皇太后抿了抿脣。

    等顧雲錦全部說完,皇太后緩緩道:“依哀家看,楊家長房這不忠不義不仁不恥不孝的罪狀,還真是沒有誣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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