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九百六十七章 下落
    朝堂上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傳到了京城百姓之中,有議論幾句的,但到底沒有真切的訊息來得抓人心。

    大夥兒翹首以盼,總算等來了南陵那兒的狀況。

    京城南邊一個鎮子,四年前丟過幾個孩子,在聽聞孩子極可能都被老郭婆賣去了南陵後,那幾家人也來順天府報過案。

    南陵反了之後,有一家的男人投了軍,誓死也要把兒子找回來。

    他暫且沒有尋到自家兒子,卻尋到了鄰家的孫兒。

    那孩子胳膊上有塊胎記,一認一個準,被拐走的那年五歲,隱約還記得家鄉事。

    依照他的說法,這些年他不能說頓頓飽,好歹沒受過折騰,他們這些孩子,小一些的分揀礦石,大一些的揹着簍子運送,有人監工,不聽話、躲懶的會捱打,好好幹活,還是有飯喫的。

    他們被安置在寨子、莊子裏,遠離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地方,沒有外人會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走出去。

    除了在礦山幹活的,也有去農地、山林裏做活的,只是安排的活計不一樣,平時也就不會有往來,更不清楚其他人被帶去了崇山峻嶺的哪一處。

    至於孫璧有沒有煉過丹藥,他並不知道。

    只是,隨着南陵兵敗的進程,管他們的人越來越少,後來最後乾脆沒了,他們有人按部就班,有人試着尋出路,在林子裏嘗試打獵,也尋找人煙。

    那孩子便是出來找活路的一個,畢竟,他們的寨子不比那些在農地、山林裏幹活的,只靠着礦石,屯糧不足,等天再冷下去,就只能捱餓了。

    餘將軍留在南陵的人手根據這孩子的描述,尋到了幾處寨子,把人都救了回來。

    只是他們被拐走前都太小了,沒有幾個還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和出身。

    有胎記的只是少數,大部分孩子,只靠小時候的畫像,根本沒法對上。

    饒是如此,也足夠讓等候消息的百姓振奮了。

    不知道有沒有煉丹,那就是沒有!

    這會兒誰出來唱反調,能被旁人罵死,說見不得人好。

    孩子們被逼着做活怕什麼,雖說是喫苦,但起碼有命啊!

    人活着,就是對家裏人最大的安慰了。

    富豐街那兩家撕心裂肺嚎哭了一整天,宣泄了心中的不安和驚恐,商量着要趕去南陵親自認一認。

    他們孩子被帶走時年紀很小,大抵幹不了活,應當是被安頓在一處,養上幾年,纔好出力。

    陳三亦是鬆了一口氣。

    三個孩子是同一天被抱走的,只他家虎子被尋了回來,雖說是人各有造化,誰也怪不上誰,但這樣的僥倖到底不是什麼好滋味。

    別人家哭,就他家笑……

    現在好了,都有了希望。

    南陵那兒也給救出來的孩子重新畫了像,送到京中,再由順天府發往各處。

    京裏也把畫像貼出來了,裏裏外外圍了不少人。

    那兩家去看了,覺得像,又覺得不像,心裏沒個底,左鄰右舍一塊幫着

    看,眼睛鼻子嘴巴一處處辨。

    與此同時,大夥兒也討論着孫璧被截殺的事兒。

    他們各個都對孫璧咬牙切齒,這麼個大反賊,誰不罵呀?

    可知道孩子們沒有被扔進丹爐裏,恨意不禁少了幾分,這會兒議論起來,就是不能讓孫璧死在半途上了。

    反賊當然要死,但大夥兒罵了這麼久,還沒有見着人,還沒有拿爛菜幫子、臭雞蛋砸過,哪裏能死在外面,這也忒便宜他了。

    再說了,有些孩子尋着了,也還有不少至今不曉得被“養”在何處的,就指着官老爺們從孫璧嘴巴里挖出下落呢。

    孫璧要死,等孩子們都找回來了,等大夥兒都出了氣,那纔算死得其所!

    也不知道是哪個贓心思見不得光的,不敢叫孫璧抵京。

    所有人忙着辨孩子,給孫璧定罪過,倒是把只有些許風聲的立太子擱在了一旁。

    畢竟,以前也有一兩回,宮裏傳出冊封太子的消息,最後又都無聲無息了。

    初雪那日,顧雲錦帶着祐哥兒進宮陪皇太后說話。

    皇太后又是歡喜又是擔憂:“天兒這麼冷,別把哀家的乖乖給凍着了。”

    “他裹得可暖和了,”顧雲錦笑着道,“馬車到宮外,換轎子到慈心宮門口,嚴嚴實實的,總共也沒有走幾步路。”

    皇太后抱了祐哥兒過去,確定孩子手暖腳暖的,重重親了兩口。

    顧雲錦照例與皇太后說宮外的熱鬧。

    “孩子們大多平安,哀家聽着也欣慰,”皇太后道,“算算日子,孫璧也快到了,其實哀家也想見見他,想親自問一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有時候覺得不用問,手握天下的滋味,不是誰都能抵住那誘惑的,孫璧生了那等念頭,也不奇怪,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寧死也要搏一把;

    可有時候,還是想問,哪怕道理編出了花,歸根結底還是‘野心’二字作祟,哀家也想親耳聽聽。

    這麼一看,哀家也是老了,少了從前的果斷,心裏纔會想那麼多事!”

    “那若是生擒了喬靖,您會想親自問問他嗎?”顧雲錦看着皇太后。

    皇太后微怔,很快就明白了顧雲錦的意思,她不由笑了起來,拍着顧雲錦的手,道:“還是你這孩子最通透,一針見血。”

    顧雲錦莞爾:“您常常召我說話,您雖然很少提及,但我知道,您惦着先帝爺。”

    皇太后與先帝爺之間,不見得有多麼深厚的感情,更多的是她母儀天下的責任所在。

    先帝爺當年很喜歡南陵王這位幼弟,這也是皇太后不同意毫無憑據、就撤南陵王廟享的原因。

    同樣的造反,皇太后不會理喬靖,但她想見孫璧。

    這是她對先帝爺的責任,對所有皇家血脈的責任。

    即便她清楚,天家無親情,南陵王避之不及的皇位對孫璧會是無法抵抗的誘惑,文英殿裏表面平和的皇子們極有可能爭得你死我活。

    皇太后又笑了:“外憂不斷,立太子也是好事,早些都定了心,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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