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換湯不換藥
    符佩清聞言,彎了彎脣角,淺淺笑了。

    孫恪瞅了她一眼,見妻子在笑,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再瞅一眼,結果符佩清笑容不改。

    雖然這個時候還笑,確實有那麼點不厚道,但符佩清沒有掩飾,也無需掩飾。

    果不其然,孫恪自己緊繃着的情緒就那麼一點點散了,那一瞅一瞅的眼睛裏,也有了些無可奈何的笑意。

    “你就笑吧!”孫恪道,“我若是去蹲地窖了,你們娘倆都得陪着。”

    符佩清應了聲。

    孫恪這下子是徹底沒脾氣了。

    先前的那些急躁、焦慮、緊張,就在符佩清的一笑一應裏,四兩撥千斤一般,全消失了。

    餘下的,是踏實。

    用皇太后的話說,這就是“一物降一物”。

    明明最是愛熱鬧的孫恪,對上符佩清,能“靜如處子”。

    孫恪冷靜下來了,一面哄曦姐兒,一面輕聲與符佩清道:“我不擔心我們幾個,總歸在京城裏,皇祖母跟前,出不了大事,最不濟也就是蹲地窖,餓不着也凍不死。我是擔心父王和母妃。”

    孫恪太清楚永王爺的脾氣了。

    聖上裝病,永王爺肯定看不過去,勢必會有爭執。

    那兩兄弟吵起架來,旁人根本插不進去,吵過了拉倒,這麼多年了,也就是這麼一個平衡。

    可若是聖上正看孫恪不順眼呢?

    京中有關於他的傳聞無疑是火上添油,聖上越聽越不高興,還能給永王爺好臉色看?

    再拱火下去,永王和永王妃在江南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小王爺不願意插手朝堂事,不代表他心裏沒有一杆秤。

    蔣慕淵與他講過孫睿那些喪心病狂的暗招,現今京城裏突然傳出了他返京的訊息,又擺出那麼誅心的言論,背後十之八九有推手。

    百姓們胡言亂語也就算了,真有官員腦袋一熱、拎不清要來蹚這趟渾水,把他架到架子上去烤……

    那他真的只能去地窖裏蹲着,等蔣慕淵把聖上從江南哄也好騙也好怎麼樣都好,弄回京城了,再把他從地窖裏挖出來。

    經過這麼一回嚇,小王爺又老實了,再沒有偷溜出宮的想法。

    孫曦已經不是剛出生時那隻皺皮猴兒了,白白淨淨,雖然天天睡不醒,但就是招人喜歡,尤其是招孫恪喜歡。

    他抱着女兒看個不停,轉頭去嫌棄祐哥兒,無論是剛出生時的猴兒模樣,還是一月左右變了身的樣子,他家孫曦都比蔣慕淵家的祐哥兒好看。

    皇太后被他一天天的嘴巴如何、鼻子如何弄得哭笑不得,雖有煩悶事,但起碼能展些笑顏。

    小曾公公私下與向嬤嬤道:“雖說小王爺返京,從大局上不是好事,但他要是沒有回來,皇太后現在肯定越發難受。”

    向嬤嬤嘆了一聲:“外頭那些糟心的話就暫且別讓皇太后知道。”

    小曾公公應了,心裏也嘀咕,他們瞞歸瞞,但皇太后聰明,她肯定會猜得到。

    朝堂風雲、千秋萬代,換湯不換藥,都是這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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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只是,皇太后不會認同、也不會答應,這根本不是兒戲,聖上再胡鬧,有幾位皇子殿下,也還有皇孫殿下,豈能亂套?

    皇太后有皇太后的想法,可指點江山的可不會管這些。

    京城必須是他們的京城,聖上愛回不回,真不行就把小王爺架上去。

    如此動靜,自然會傳到孫祈的耳朵裏。

    聖上不願回京,皇子們動不得,朝臣們也不敢動,但他們不走,也會使人收集京中消息。

    孫祈聽得頭皮直髮麻。

    這叫什麼事兒?

    他努力又勤奮,好不容易靜陽宮倒下了,孫宣不爭了,他前途坦蕩時,孫恪被推進了角鬥場?

    若是從前,孫祈一定對此事嗤之以鼻,倒不是他看不上孫恪,而是他知道孫恪壓根沒有那個念頭,也斷無那個可能。

    小王爺自由慣了,讓他勤政,天不亮上朝、天黑透了還在批摺子,這跟要了孫恪的命有什麼區別?

    況且,父皇有兒子,兒子還有兒子,便是將來他的兒子生不出兒子了,那也是從宗親過繼子嗣,哪有兒子孫子俱全,卻讓侄兒上位的道理。

    永王爺和孫恪瘋了,皇太后肯定不會瘋。

    可現如今,孫祈心中卻絲絲繞繞的,有些糾結起來了。

    當年,南陵王沒有那等念頭,蹲了大半個月的地窖才迎來先帝爺把持住局勢,孫恪這會兒封死了地窖門,別說半月了,只怕半年都等不到聖上返京。

    矜貴的小王爺,憑什麼喫那等苦?

    再者,南陵王彼時不曾起了念頭,後來去了南陵,有沒有參與孫璧的造反大計,根本是個說不清的事兒。

    孫恪現在不想,半年後、一年後,或者聖上堅持遷都,皇太后堅持不南下,孫恪又堅持陪伴皇太后……

    堅持着、堅持着,三五年一過,天曉得什麼狀況!

    孫祈越來越心焦,尋了劉婕妤前後一分析,更覺焦慮。

    偏聖上裝病,除了御醫,誰都不見,孫祈連去龍牀前請求都做不到,只能不時與門客及衆位臣子們商議。

    聖上不出寢宮,消息倒是聽了不少。

    他擡眼看韓公公,道:“你是說,祈兒急得不行了?他上午又找成國公了吧?”

    “殿下是想回京的,眼看着深秋要入冬,聖上的病情又不見好,大殿下怎會不着急?”韓公公道,“殿下有請,國公爺哪能不去呢……”

    “他急的是回京嗎?”聖上嗤了一聲,“他急的是恪兒真一拍腦袋去金鑾殿!”

    韓公公吞了口唾沫,訕訕道:“皇太后不會答應的。”

    “母后還不答應朕南下呢!”聖上把畫軸放下,“看顧好永王與永王妃,再跟前回恪兒一樣不聲不響就不見人了,御林提頭來見吧!”

    韓公公應了聲,退了出去。

    另一廂,孫祈是急,成國公是愁。

    他前腳回到宅子,後腳就給蔣慕淵寫信,想請小公爺和肅寧侯幫個忙,朝廷事多,甭管天南地北,給他指派個地方,駐守也好,練兵也罷,反正他不想在江南待着。

    待一天,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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