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戴起老花鏡說道。
潘文麗不禁冷笑起來，說：“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是呀，畢竟過了這麼多年了。”說完她便將這枚胸針扔在地上，可因爲距離近，秦業恰好看清了。
他失聲而道：“玫瑰胸針？這是當初我和楊麗訂婚時，我送她的那枚玫瑰胸針？”
他想彎腰撿起來細看，可因爲力道不夠，身體也夠不着，就讓一個傭人遞過來。
大廳明亮的燈光之下，金鑲玉的玫瑰胸針非常非常耀眼。
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多年，但因爲潘文麗養護得好，所以看上去就像從珠寶商店裏新買的一樣。
“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潘文麗內心淒涼無比。
秦業看着這枚胸針，就像看到多年不見的寶貝一樣，他將胸針緊緊地握在手裏，對着自己的胸口，不願意鬆開。
他的思緒又回到了以前，回到那段熱戀的美好歲月。
他的嘴裏喃喃地說道：“我當然記得她，楊麗是我第一個妻子，當時我十分愛她。”
潘文麗不想聽下去，立刻打斷秦業的話，說：“你這個不要臉的老傢伙，你竟然好意思說愛她。愛她，爲什麼要把她半途拋棄？爲什麼要將她丟棄在茫茫的大海上？你讓她失去一切，失去所有！”
“她那樣善良無辜的一個人，什麼都沒有做錯，可是你卻害了她丟了性命！害得她二十幾年來不能和兒子相認！害得她在海外漂泊了那麼多年，像一個孤魂野鬼！”
“害得她失去本來的面貌和聲音，不能和更多的朋友相認！她因爲愛你，在事業上無私的幫助你，自己默默吞噬所有的委屈淚水，可是她得到了什麼？可你卻心安理得地繼續享受她帶來的紅利，繼續過着奢華的生活，繼續和害死她的惡毒女人生活在一起。如果你有心，那一定是黑的。”
秦鎮低着頭，他緊緊地握着小姨的手，給她最沉默卻最堅定的支持。
這些年來，小姨真是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難。所謂報仇，不過是基於本能，只要是人，都會想到，都會去做。
他反感的是秦業的態度。
在他看來，他就是假惺惺，就是惺惺作態。既然心裏還懷念着媽媽，爲什麼當初又那樣刻薄寡恩？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明明是秦業自己起了色心，見異思遷，他才能和扈楊春一拍即合。
說到底，他們是同一世界的人，氣味相投。
母親不該成爲炮灰！
她不該淪爲犧牲品！
“爸爸。”此時此刻，秦鎮還是尊稱秦業一生爸爸。
“潘我的母親楊麗，她當年被扈楊春設計上船，後來又墜船而死，這麼多年了，你的良心可有過愧疚？媽媽沒有死，他還活着，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在你生命將盡的時候，你想對她說什麼？”
哪裏知道，秦業聽了秦鎮的話，當即暴跳如雷，雖然身體十分虛弱，可他還是將這些話都吼了出來：“誰說我就要死了？我這不還活着呢！要死也是你這個孽子，詛咒我死！當年是我害死她了嗎？明明是扈楊春那個女人，我也是受害者，我也被矇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