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鎮彎下腰,在沖虛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低喃:師父,師父,你醒醒,你老人家快醒醒啊,我是秦鎮,師父,你一定要醒過來,我不能沒有你啊。
他的眼眶充滿着淚水,沖虛於他而言,即使師父也是內心的精神支柱。
劉雨霏在旁輕輕嘆了一口氣,很顯然,師父不會再復活了。
“再熬幾天,我們到科西嘉島登陸,再想法離開那個島上,再輾轉坐飛機回到國內。師父的靈柩始終要運回到君山入土爲安。”
劉雨霏安慰地說道。
秦鎮點了點頭。
他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了沖虛的面頰上。又是一天過去。
保羅在船上安靜了一些,因爲船上沒什麼人搭理他,他覺得無趣,也很無聊,想來想去,又想起了那位會算命的老婦人,不如再去找她聊聊天。
咚咚。
保羅竟然敲開了秦鎮和劉雨霏的房門。
“誰?”劉雨霏下意識地問,她雖然還保持着易容,但聽起來卻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女性聲音。
保羅眉頭一皺。
劉雨霏?
怎麼聲音聽起來那麼像?
難道,這又是自己的幻覺?
“是我,尊敬的女士,我就是保羅。”
“哦,年輕人,您找我老人家有事嗎?”劉雨霏即刻恢復了蒼老的聲音。
“我有點寂寞,想找你聊聊天。”
這些話,秦鎮也聽到了,誰願意和一個惡魔聊天?萬一讓他看出什麼破綻?
這太冒風險。
他對着劉雨霏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
劉雨霏就道:“年輕人,這不方便呀,我年紀大了,只喜歡一天到晚地睡覺。你要是覺得無聊啊,就走到甲板上去看看海,聽聽鳥叫。”
保羅覺得失望,當他走出走廊的時候,迎面又碰上那幾年挑釁過他的船員。
保羅當然感受到了輕蔑,可是他沒法發作。
沒想到,其中一名船員認爲保羅擋了他的道,還揮起拳頭,對着他的胸膛揍了一下,嘴裏還喋喋不休地罵了一句。
這叫保羅可真受不了,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可是他相信那個老婦人的話,自己不過是暫時的倒黴,以後還會發達。
這撥人口真他媽狗眼看人低!
保羅也不甘示弱地伸起拳頭,沒想到這幾個船員合夥而上,一下子把保羅推翻在地,掄起拳頭在他身上不停地捶打,打得保羅哀叫連連,臉上身上都掛了彩。
最後,他像一個人人喊打的老鼠一樣,灰溜溜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喫午飯的時候,也不敢出來。
很快,秦鎮和劉雨霏也知道保羅受傷的事情,對此,互相看了一眼。
“眼下,毫無疑問,那個徐先生就是殺害師父的兇手。如果能夠提前知道這些,我會即刻返回普拉道,抓住那個徐先生,給師父報仇。”
劉雨霏嘆了一口氣,她很瞭解秦鎮此時此刻的心情。殺師之仇,不共戴天。
“沒想到那個光鮮亮麗的普拉島,藏着這麼多的齷齪和醜惡。如果我們揪出了徐先生,順藤摸瓜,興許還會知道更大的驚喜。”
當然,劉雨霏嘴裏的驚喜是反諷。
“雨霏,還有幾天輪船將會到岸,我們一定要極力減少和保羅見面。
這個傢伙還是十分狡猾,一旦看出我們是僞裝,會使用種種下作的手段。一句話,咱們還是要小心。”
“那肯定的。”
科西嘉島是法國南部最偏的一個島嶼,據說以前曾囚禁過一個戰功赫赫的大人物。
後來這個大人物中毒而死,整個島嶼就給人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沒有人願意來旅遊,都視這裏爲不吉利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