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阮美問道。
秦鎮看着阮美,不想欺騙她,說:“實不相瞞,這次來西貢,初衷是爲了旅遊,但也是爲了一償師父的心願,我師父說他年輕時候曾有一個女朋友,後來負氣出走,最後她到來西貢,也是一位彈奏七絃琴的高手。”
阿美聽了恍然大悟說:“秦哥,因爲這幾年我疏於琴藝,師父不一定願意見我,但是我還是帶你去拜訪。”
“阿美,如果你的師父正是我師父當年的那位紅顏知己,那就太好了。”
如果真是這樣,秦鎮覺得自己遇到阮美是老天的刻意安排。
“不過,我的師父爲人孤僻,她如果說了什麼你不愛聽的話,你千萬不要和她計較。”
阮美重重叮囑。
她換了一件淡紫色的奧黛,將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腦後,這樣整個人看起來清爽秀麗很多。
“不會的。我也是爲了完成師父的心願。我師父是個耿直擰巴之人,他明明心裏有阮紅前輩,但一直拉不下臉來找她。這麼多年過去了,師父知道她還活在世上,一定很高興。”
秦鎮連忙說道。
阮美聽了就笑了。
秦鎮打算叫上一輛三輪,但阮美說距離不遠,就這樣走着去吧。
“秦哥,現在還說不定呢,萬一我的師父不是你要找的人呢?這世上,會彈七絃琴的人很多的。”
阮美提醒秦鎮不用先太高興,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秦鎮一笑,說:“多認識一個人,又沒什麼害處!”
阮美一笑,帶着秦鎮走過一條曲曲折折的巷子。
巷子很安靜,也很寂寥。似乎,這幽深的巷子雖然看着長,但真正的住戶寥寥無幾。
阮美像是看出秦鎮的心思,對他解釋:“沒錯,這裏的人大都搬走了。年輕的人是不愛住在這裏的。我師父恰好喜歡這這份清幽。越是人少,她便越是喜歡。”
秦鎮聽到這裏,忽然覺得這位還未謀面的琴師,就性格而言,還真的很像師父。
師父也是清高孤僻之人。
時間快到晌午了,巷子附近飄來桂花的清香。
但香氣又是雜糅的,夾雜着米粉的味道。
阮美告訴秦鎮,這是桂花糕的香氣,每到這個時節,西貢的當地人會做桂花糕祭祀先人。
巷子真的是很長。
二人走了快半個小時,還沒到達阮美師父的屋子。
這時,一隻白鴿從她的頭頂飛過。阮美又道:“那是師父餵養的鴿子。咱們走快一點。按照她的習性,午後喂完鴿子,就會去附近的小河邊散步。”
她不想讓秦鎮錯過拜訪的時間。
毫無疑問,阮美是一個善良的姑娘。
她纖弱的身形,撲閃的大眼睛,都讓秦鎮心裏起好感。
這樣柔弱的女子,他真的想盡力保護她的安全。
終於,桂花香氣更濃烈了。
阮美走到一個小小的院子前,院子裏栽了好幾棵碩大的桂花樹和梧桐,院子內外不時有鳥兒飛過,嘴裏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隱隱的,小院的一個角落裏傳來幾聲清冽的琴聲,秦鎮的心裏更爲一動。
他知道,這位前輩彈奏的是《花夜》。
以前,師父心情欠佳時,也常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彈奏這一模一樣的曲調。
這位前輩一定就是阮紅!
秦鎮的內心更加肯定了!
“師父,師父……”阮美叩門叫了好幾聲。
吱呀一聲響,院門緩緩地打開了。
琴聲當然也停止了。
日光的照射下,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婦人站在秦鎮和阮美的對面。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頭髮梳成一個紋絲不亂的髮髻,身量苗條,氣質冷峻。
她還沒開口,但整個人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阮美看到她,內心更加膽怯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清師父的長相。
師父一人獨處,並未像以往那樣遮着紗巾。
婦人冷冷地對着阮美:“哼!誰是你的師父?你這個半途而廢的東西,你可知,這世上有多少人要跟着我學琴?而你,卻輕易地放棄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從此以後,我不會認識你。”說完,婦人就要將門掩上。
阮美急了,連忙說道:“師父,徒兒知道錯了。徒兒是因爲家事耽擱,那幾年,徒兒的父母相繼生病,徒兒忙於照料,因而疏忽了琴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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