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個小時後,首先感到不對勁的人是龍丹。
她嘴裏喃喃,又不停地打着哈欠:真是奇怪了,還沒到晚上,我怎麼這麼早就要睡了?時間纔不過晚上六點啊!
西貢的太陽要到晚八點才緩緩消失在西天。如果走在街上,依舊是大好的晴天。
劉雨霏也覺得奇怪,她覺得頭腦昏沉,喫完了小籠包後,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疲憊。
怎麼回事?爲什麼她會和龍丹有一樣的感覺?還是,這幾天真的太累了?
她和龍丹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兩個人又開始打呵欠,雙眼無力地耷拉着。
餐車裏,還有好多沒喫的食物。
秦鎮感覺到了不對勁。
此刻,他也覺得身子沉重無力,似乎,也真的要睡覺。
他運足丹田之氣,竭力使頭腦保持清醒。
在他看來,劉雨霏和龍丹相當相當的不對勁。
不過就吃了幾隻小籠包,哪裏就這樣犯困?可是,秦鎮體內的安眠藥起作用了。
他想喝點水緩衝緩衝。但是,一擡腿,發現自己根本挪不動腳步。
而身邊唯一清醒的人,就是阮美姑娘。
秦鎮想開口請阮美幫他倒一杯茶,但話語哽在喉嚨裏,要說卻又說不出來。而且,他發現阮美的神情不對。
阮美在他心裏,一直是一個柔弱的弱女子形象,需要他保護的。
但現在,阮美在他面前,竟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抱着胳膊,一副精明詭異的姿態,頭髮散開了,半披在臉上,更要命的是,阮美的嘴裏還叼着一根菸。
她衝着秦鎮用勝利者的語氣,輕輕說道:“想喝水是吧,其實也不用,因爲,很快你就要睡覺了。很快,你們會被一輛車接走,送去一個血汗工廠。在那裏,你會知道什麼叫做剝削,什麼叫做剩餘價值!”
阮美,阮美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這樣說?
秦鎮的心裏虛落無比,儘管知道大腦開始不受自己控制了,但他還是想知道,今天阮美帶他去見的那個會彈七玄琴的前輩,究竟是不是師父的舊識?他不希望從頭至尾,阮美都在欺騙他。
秦鎮心內嘆息一聲。
彷彿猜測到秦鎮內心所想,阮美咯咯咯地笑了幾聲,她淡淡告訴秦鎮:“當然,那個前輩的名字就叫阮紅,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也必須講一點兒良心,雖然,那也只是我安排佈下的戲。你不是壞人。但是,你我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道不同不相爲謀,所以,只有和你說抱歉了。”
秦鎮心裏大駭。
他想不到,女人的直覺是最靈敏的,龍丹猜測的竟是真的!
這個阮美,扮柔弱,裝好人,對着他演戲,目的就是要他上鉤。
是他太疏忽了,是他太大意了!
秦鎮的心內懊悔不已。
他突然想起下山之時師父的告誡:對不熟悉的漂亮女人,一定要保持警惕之心。
他,是忘了師父的教誨了。不過,那位叫阮紅的前輩,他還是如願見到了,阮美雖然善於僞裝,但還是了了他這一願望。
秦鎮在昏迷之前,問了她一句:“阿美,你我無怨無仇,在此之前我也不認識你,爲什麼,要這樣害我?哪怕要死,也要死得明白。”
阮美又是一陣輕笑:“秦鎮,這就是命。是命運讓我遇到你。我的身世都是我編造的謊言。實話告訴你,我和鷹九出於同一師父門下,他是我的師兄。鷹九幫助我不少,現在他受傷了,我這個師妹理當替他出氣!”
秦鎮聽到這裏,才完完全全地明白了。
沒想到啊,這個阮美竟然和鷹九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