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若習慣了每天在門口張望着,等待葉綿綿的迴歸。
直到黑夜的另一端,有車燈亮起,緩緩靠近,她心中的那一顆石頭這纔算落了地。
車子停了下來。
一個男人先下了車,隨後將葉綿綿抱了起來。
等走近前了,葉安若纔看清楚那男人的眉目,“小秦”
“阿姨,綿綿喝得有點多”
此時,葉綿綿軟軟地依偎在秦烈的懷裏,臉頰通紅,雙眸迷濛地閉着。
她掙扎着從秦烈的懷裏下來,“我沒事,我沒醉,我還可以再喝三碗,米酒米酒而已,我沒醉,我挺好的。”
“別鬧,我送你進去”
看着葉綿綿還在折騰着,秦烈直接將她抱起來進了屋。
葉安若伸手替他們開門,許久,她朝着身後張望了一下,遠處,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着。
她長嘆了一口氣,走進屋關上了大門。
秦烈將葉綿綿放在牀上,幫她脫了鞋子和外套,然後扯過被子給她蓋好。
這間臥室,是他以前幫她裝修好的。
以粉色調爲主,溫暖,舒適,溫馨
牀頭燈散發着橘色的光芒,他脫了鞋子,坐在牀邊看着她。
在外面的那一段時間裏,他無數次地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就這樣默默地陪在她身邊,看着她入睡。
不需要什麼驚天動地的戀情,只需要這樣平靜地相守,每個晨昏便好。
燈光柔和地籠罩在她的臉上。
她精緻的眉目依舊是從前的模樣,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許久,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撫過她柔軟而緋紅的脣瓣。
她呼吸的香甜氣息便在整個房間裏揮發出來。
她似乎睡得並不安穩,翻了一個身,嘴裏低低地呢喃了一聲,“水”
“好”
他迴應了她,去外面倒了一杯溫開水進來。
然後坐在牀邊,將她微微扶起了一些,“水來了”
她似乎很渴了,連眼睛都沒有睜,直接捧起杯子便喝了起來。
喝完水,他又扶她躺下來。
許久,看着她似乎已經睡着了,他這便拿了外套準備出去。
她突然在他身後低低地呢喃起來,“你別走”
秦烈停下腳步轉身,只見葉綿綿已然睜開了眼睛,雙眸迷茫地看着他。
“嗯,我不走”
“慕寒川,你爲什麼那麼狠心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你心裏真的,對我一點愛都沒有嗎”
此時的葉綿綿,因爲酒精的作用,她仍舊是沉醉在自己的夢裏,她將秦烈看成了慕寒川。
她抓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質問着他。
可惜,他不是慕寒川,他是秦烈
所以,他沒有辦法回答她的問題。
他只是看着她,眼底除了驚愕,還有痛苦。
那個男人,把她的心踐踏成了這樣,她居然還在念叨着他,甚至在夢裏,仍舊記牽着她。
“傻丫頭,難道這世上的男人就只有慕寒川嗎你難道就看不見別人嗎”
他低沉的迴應着她。
然而,她許久都沒有回覆。
他痛苦地放開了她的手,將被子重新整好,給她蓋好了,這才關了燈,開門走了出來。
大廳裏大燈關了,只剩下一盞壁燈亮着,葉安若還沒有睡,在客廳裏走來走去的。
看見秦烈走出來,她連忙迎了上來。
“小秦,真是辛苦你了麻煩你每天把我女兒送進送出的”
“阿姨,您不必這麼見外。我跟綿綿,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這份感情是沒有任何人能夠超越的,我照顧她,是心甘情願的。”
葉安若看着高高大大的秦烈,心裏很是滿意。
一個女人,若是能夠找到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也是不錯的。
秦烈與慕寒川似乎也不相上下。
“唉,這孩子從小到大也沒在我身邊,我總想多照顧一下她。但是我身體不好,將來肯定是要走在她前面的。小秦,今天在這裏,阿姨想要作一個決定,那就是把梨落托付給你你能答應阿姨,好好照顧她一輩子嗎”
秦烈有些欣喜,“感謝阿姨的信任我這輩子會讓她過得幸福的”
“太好了,那以後就麻煩你多費心了”
“不用客氣,天色太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小秦啊,我聽梨落說起,這房子是你買的要不然,你以後就搬回來住吧”
葉安若想着,如果這家裏有了一個男人,葉綿綿應該更有安全感,那麼,慕寒川應該就不會再來了。
秦烈笑了,“準確地說,這房子是我送給綿綿的,現在是她的財產了。我暫時不太方便回來住,等將來結婚了再說吧”
“行,行,也好我送你出門吧”
“不用,我自己走就好,您休息吧”
秦烈倒是挺能說話,哄得葉安若也開心,他這纔在夜色之中離去。
大門口。
秦烈再次邂逅了慕寒川。
此時,慕寒川就站在路邊抽菸,秦烈開了前燈,雪亮的車燈將慕寒川的身影暴露得無處躲藏。
不過,也就只是開燈掃了一下,並沒有過多的交集,秦烈駕着車子遠去。
其實他自己也很清楚,這一次的短暫離開,付出的代價卻是慘重的。
葉綿綿的心,似乎已然不在他的身上了。
夜更深了。
大廳裏沒有開燈,安瀾一個人坐在黑暗之中。
她聽見了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後,門開了,啪地一聲開關響起,燈光照亮了室內的一切。
秦烈看起來有些疲憊,他在玄關處脫了鞋子,他脫掉西裝外套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幫他接住了西裝。
“阿烈,綿綿怎麼樣了”
秦烈沒有理會她,徑直走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來一瓶冰凍的可樂,擰開蓋子之後喝了一大半。
安瀾依舊跟在他身後,“阿烈,剛纔總部打電話過來了,說是讓公司的進程儘快接軌”
秦烈仍舊沒有說話,將瓶子放進了冰箱。
然轉過頭看過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你搬出去吧”
“阿烈,這是總部的決定,讓我監督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