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216章 你配?
    lancelot忍着怒火,陰測測道:“讓他放了喬伊。”

    “你也看到了,他很生氣。”唐言蹊輕描淡寫的迴應,一副沒怎麼把對方怒火當回事的樣子,“我說話也不見得管用。”

    “卑鄙小人。”

    男人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換來的只是唐言蹊的輕聲漫笑:“我說,你現在做的事好像和他也沒什麼區別,雙標也不能這麼嚴重吧”

    lancelot臉色沉冷地盯着對面看了很久,想到什麼,緊繃的輪廓微微鬆緩下來,意味深長道:“伯爵小姐,你知道他剛纔在樹林裏爲我擋了一槍的事嗎”

    唐言蹊緩慢地顰起眉尖,臉上的表情都跟着僵硬了。

    lancelot繼續道:“你在我手裏,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你要知道,他現在渾身都是傷,你爸媽派來的人可是一點餘地都不留,招招都是要置他於死地的。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撐多久”

    她爸媽

    唐言蹊的瞳孔慢慢放大,又狠狠一縮。

    她忽然開口,聲音不似方纔的冷靜,反而透着些許急切,像是在求證什麼,“我爸媽剛纔樹林裏的人不是你大哥派來的和我爸媽有什麼關係”

    “呵。ncelot低低笑了兩聲,“原來你還不知道。我大哥派來的人能成什麼氣候,他們不過是爲了把我從你身邊引開罷了,真正害得他受了一身傷的,都是你們唐家和江家的人。”

    這話聲音不大,可是字字都好像尖銳的刀鋒割破了她心上的什麼。

    唐言蹊一下子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再看到男人深色的衣襟上那些更深的漬跡時,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是她爸媽派去的人

    要殺他

    陸仰止爲什麼不說

    他爲什麼,什麼都沒告訴她

    也沒再面前表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滿和怪罪。

    他甚至沒有來質問她是否知情。

    可是說到底,無論她知情不知情,他這渾身的傷都和她脫不開關係。

    唐言蹊雖然不能想象江姍那種一向以大局爲重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衝動幼稚”的報復,然而ncelot把事情一絲一縷擺在她眼前的時候,男人腳下的土壤裏滴入的鮮血,好像也不容她去反駁什麼。

    而且,他還ncelot擋了一槍。

    什麼時候的事

    她在腦子裏迅速回憶着。

    不期然想起的卻是她在樹林裏狠狠扇過去的一個耳光。

    那時她以爲是他派的人,要nce不利。

    卻原來,是她顛倒黑白了。

    “他不是帶了人進來嗎”女人開口,聲音微不可察地變啞了些。

    “他確實帶了四個人進來,不過那四個人都在你周圍跟着,後來還因爲被偷襲死了兩個。ncelot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淡淡道,“你不知道也沒什麼奇怪的,他們就算動手你也不會聽到動靜,陸仰止帶來的人槍管上都裝了消音器。你一開始聽到的槍聲根本不是他的人放的。”

    消音器。

    唐言蹊微微攥了拳。

    是怕,槍聲嚇着她麼。

    遠遠的,陸仰止還在看她。

    他已經保持着這個姿勢很久了。

    她幾乎能看清他眼底自信沉穩的漆黑正在一點點褪去,顯得愈發虛弱,混亂。

    但他還是站得筆直,用一雙眸子緊張地把她全部收入眼底,嚴絲合縫的,不留一點餘地。

    她見過太多次這樣的目光。

    從五年前就是這樣。

    又似乎,其中深藏的內容,比五年前更濃烈了。

    “他就算是神仙也撐不了多久了。ncelot道,“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你答應我剛纔的條件,和我訂婚。”

    唐言蹊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

    lancelot被她笑得不自在,皺眉問:“你笑什麼”

    她道:“笑你。”

    笑他,如果知道江姍一開始就想扶植他上位,甚至把她派過來接近他也是爲了造勢給潘西公爵壓力,會不會很後悔自己把這一手的好牌打成這副爛樣

    說曹操曹操就到,山路上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着一大隊人就跟着上了山崖,爲首的便是一身正裝的唐季遲,身邊還跟着滿臉焦急的江姍。

    “言”江姍一見她便緊張地喊道,“你還好嗎”

    唐季遲不着痕跡地擡手攔住了好像要往前衝的女人,一張疏雲淡月的俊顏破天荒的沉着,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姍姍,別過去。”

    他黑眸一掃四周,很快把局勢摸了個清楚,唯獨掠過

    陸仰止身上的時候頓了頓,眼底析出深沉的暗流,“他倒是本事不小,居然還能死裏逃生站在這。”

    江姍這才注意到那邊的男人,只是輕微的怔了下就收回心思,“現在重要的不是他,是言言。”

    “潘西公爵,能不能請你過來給我個說法。”唐季遲揚起聲線,低醇的嗓音散在空氣裏,連氣流都被其中的威嚴震了三震,“令公子拿槍指着我女兒,是什麼道理”

    潘西公爵被人攙着上前,他方纔在山下一聽說這事就氣得差點犯心臟病,此時親眼見到這一幕,是震驚多還是糟心多,已然分不明白了。

    “唐先生息怒。”五個字他哆哆嗦嗦地說了半天才說完,“我這就讓這個膽大包天的畜生把伯爵小姐平平安安地送回來”

    江姍冷笑,對外人時一秒鐘端起來的氣勢完全看不出剛纔在唐季遲面前還手足無措的樣子,“潘西公爵,你兒子又不是個傻的,他能做出這種事,就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裏了。你以爲你上去說幾句話就管用了”

    “爸。”出聲的是潘西大公子,臉上亦是莫可奈何的表情,“您還是別過去了。這件事,您和聖座全權交給我處理就是了,我一定不會讓您和聖座失望的。”

    全權交給他處理

    唐季遲聞言眸光一深,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眼。

    這話裏的含義很微妙。

    什麼叫“全權”交給他交給他什麼

    爵位麼。

    唐季遲脣角一勾,這小子倒是會挑時候。

    lancelot遠遠聽見這句話,陰沉開口道:“大哥,伯爵小姐已經同意和我訂婚了,看來潘西家的爵位,只能我來替你笑納了。”

    他的話音落定,所有人都怔了怔。

    就連唐季遲眉宇間的溝壑也深了許多,“你說什麼”

    江姍就更是不可置信,好似聽了什麼天方夜譚,“你當我女兒是什麼,你想娶就娶你配”

    潘西公爵也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胡鬧我還沒死呢,你們兩個孽障就開始爭,兄弟反目讓聖座一家跟着看笑話,趕快把伯爵小姐送回來。”

    江姍冷着臉看向他,暗忖這老傢伙倒是狡猾會說話,三言兩語把眼前的事情說成是他們的“家務事”,ncelot因爲年紀輕不懂事而開的一場無傷大雅的“玩笑”。

    她半點面子都不給,擡腳就踢了對方搭好的臺階,皮笑肉不笑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無趣的笑話,就像這種。”

    潘西公爵也是個人精,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沒打算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他想了想,道:“聖座其實這個事情還是要看兩個孩子的意思吧”

    萬一是伯爵小姐真想嫁給他兒子,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沒什麼理由反對。

    更何況,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江姍眼中寒光更甚,這老狐狸還想得寸進尺了

    她還沒開口,就聽到遠處風裏有男人凌厲如刀鋒的話音響起:“你還真是不知死活。”

    陸仰止上前一步,因着傷腳步本來應該顯得虛浮,可被他一腳踏在地上,山路都彷彿跟着顫了顫。

    宋井在樹林裏都能感覺到那股機鋒暗藏的殺氣,頓時心裏拔涼拔涼的。

    這潘西二公子說什麼不好,非要提這茬,這不是往陸總的槍口上撞麼

    和唐小姐結婚

    呵呵,怕是本來不用死的,這下也得去半條命了。

    “你看清楚了。”陸仰止感覺到隨着血液的流失,他的體力也在一點點下降,所以他更不能拖延,眼神狠戾地盯着前方,道,“這就是你爲你的選擇,付出的代價。”

    槍過無聲。

    唯有他手邊的女人的肩膀突然被什麼東西穿破。

    那枚小小的子彈直接爆開了女人的衣襟,血液汩汩流出來。

    喬伊愣了下,一秒的空白過後,撕心裂肺的痛楚突然傳遍全身。

    她大喊出聲:“啊”

    對ncelot目眥欲裂,大怒道:“陸仰止”

    包括江姍在內,誰都沒想到陸仰止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打破了場上小心翼翼的平衡。

    只有唐季遲眼裏閃過濃重的一筆思考之色,如削的薄脣抿成一條線,脣梢,似有弧度。

    這個陸仰止,手段真是越來越狠了。

    陸仰止面無表情地掐着女人受傷的胳膊,掌心一寸寸用力,喬伊疼得死去活來,尖叫着卻掙脫不開:“啊啊啊啊啊”

    lancelot眼底猩紅如血,槍口猛地對上唐言蹊的太陽穴,“你不怕我殺了她”

    “我怕我現在想殺了你。”陸仰止沉聲回答,下一秒便舉起了槍,“看來你到現在都以爲,我留着你的命,是因爲她在你手裏我不敢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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