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但是你命比她們好啊!”宗祁收拾完東西道,“陸總家門外常年有記者蹲守,五年多了都沒聽說他帶哪個女人回過家。”
唐言蹊的心頭微微一動,很快又板起臉,“你是記者你敢曝他的料?”
活膩歪了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宗祁道,“人家要是不想曝、不敢曝,幹嘛起早貪黑去蹲守?”
唐言蹊仔細一琢磨,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
感覺莫名舒坦了些,忍不住在他後背上輕輕一拍,“行了,記你大功,明天給你帶第一冊的第二部分。”
陸仰止離病牀雖然不遠,卻也聽不太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能隱約感覺到二人有說有笑,言談甚歡。
尤其是她臉上突然綻開的笑意,明媚又燦爛,讓他的目光一瞬間就深諱下去。
鳳眸輕眯,淡淡睞着牀邊與她嬉笑的男人,幽暗得如同打翻了墨硯,又將所有情緒整整齊齊地收好,沒有泄露絲毫。
……
宋井開着車送二人回家。
車子開過市中心的別墅區,卻徑直駛離,不曾停下。
唐言蹊奇怪,“這是去哪?”
“唐小姐,我們去天水灣。”宋井恭敬地回答。
唐言蹊一怔,望着後視鏡裏逐漸遠去的別墅,須臾,脣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也對,難不成她還期待着陸仰止會把她帶到他家裏嗎?
後視鏡裏,男人邃黑溫淡的視線靜靜落在她臉上,他幾乎不到一秒就猜到她在想什麼,可是薄脣一抿,卻沒開口解釋。
倒是宋井笑道:“盯着陸總家裏的人太多,萬一事情傳出去,對您對陸總都不好。”
唐言蹊靠在椅背上,閉着眼想,你少說了一個莊清時。
反正她唐言蹊在榕城的名聲五年前就已經壞透了,倒也不怕再多個什麼罪名。
他最在意的其實還是,那像白蓮花一樣聖潔無染的莊清時、莊大小姐被媒體潑髒水吧。
她不說出來,宋井也不清楚她的心思,只是在他來看,陸總對這位前妻當真是上心的。
唐大小姐不在那五年,陸總都是一個人住在別墅裏,後來還是爲了把大小姐接回來才請了那幫傭人。
當時大小姐的姑姑、陸總的大姐怕旁人照顧不周,便把自己身邊一個心腹調了過來。
前幾天唐小姐去別墅裏鬧事的時候,她剛好是晚班,所以兩次都沒有撞上。
宋井光是想想都覺得後背竄起一陣涼風。
以那位的脾氣,若是知道此事,唐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半個小時後,車在花園外停下,唐言蹊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築,回憶起來,這不就是陸仰止喝多了那天,她送他回來時住的別墅麼?
原來這裏叫天水灣,倒是個雅緻的好名字。
很久之後纔有人告訴她,這個地方因爲離市中心較遠,但是景色漂亮,所以榕城許多有權有勢的大人物都把家裏不能養的女人放在這裏,金屋藏嬌。
那時她才懂得,她在陸仰止心裏算個什麼。
不過現在的她對此一無所知,下了車便走到別墅門前。
想到什麼,突然回頭望向步履沉穩、向門口走來的男人,狐疑道:“你交電費了吧?”
陸仰止,“……”
他實在不想理會這些蠢問題。
宋井一個閃現跑到二人面前,擦着額頭的汗道:“交了交了,陸總特意囑咐把水電費交齊,就怕您住着不習慣。”
唐言蹊哼哼唧唧地應了一聲。
進了門,陸仰止頭也不回地往二樓走,“宋井,把我辦公用的東西帶到這邊來。”
宋井爲難地勸道:“陸總,您今天還是休息一天吧。”
他上午纔剛醒過來,下午就要工作……
“怎麼,現在我說話都不管用了?”男人的身形停在樓梯上,嗓音裏帶着沉甸甸的壓迫。
宋井也不知怎麼想的,忽然腦子一抽,求助似的望向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唐言蹊。
唐言蹊一副“你看我也沒用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的表情與他對視。
宋井用眼神懇求她。
唐言蹊嘆了口氣,同樣以眼神回道:就一次。
宋井大喜過望,點頭。
唐言蹊用受傷的左手攥了個拳。
在宋井意識到她要做什麼的時候,要攔她已經來不及了。
空曠的別墅裏響起女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陸仰止聞聲回頭,正好瞧見她抱着自己左手呼痛的樣子,紗布上儼然是刺目的血色。
他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幾步走回她身邊,厲聲道:“你就沒有一天讓人省心的!宋井,叫醫生馬上過來!”
宋井連忙應下,剛掏出手機,又弱弱地問:“陸總,那辦公用的東西……”
“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