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79章 這是我和她的事
    她顰起眉尖,“去人事科幹什麼?”

    他面色不改,平靜道:“辦離職手續。”

    容鳶的心房無聲擰了擰,反駁道:“我是副總,人事無權處理我的離職手續。”

    他便又將電梯門重新打開,下顎微微往總裁辦的方向一揚,“那就回去找他辦,辦完再走。”

    容鳶死死瞪着他,咬牙切齒道:“霍無舟——”

    她從未覺得他這般可惡過。

    霍無舟倒是泰然自若,清雋英俊的臉龐如古剎生煙,透着出塵離世的味道,“不去?”

    可問完這話,他的眸光便轉深了。

    黑眸間倒映着女人淚流滿面的容顏,他忽然覺得嗓子都跟着沙啞繃緊,“容鳶?”

    容鳶撇過頭,一擦眼淚,輕輕嫋嫋地笑出聲,“去,這地方我呆夠了,我容家也有幾十年的基業等着我去操勞,我又何必在這裏喫力不討好。”

    他盯着她,眉頭緊鎖,“既然知道是喫力不討好,就該及時止損。”

    說完,他握住她的手腕,“現在去找他把話說清楚,以後再也不必來這裏受氣了,嗯?”

    她卻靠在電梯裏沒動,甚至用了點力氣掙開他,“過幾天吧。”

    霍無舟將女人臉頰上的疲憊納入眼底,“怎麼?”

    她卻抱着手臂,閉上了眼,疲倦道:“公司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我身爲副總,不能拋下他們不管。”

    “容鳶。”

    “多說無益。”她下定決心道,“事情結束後我一定會辭職,但是在危急關頭臨陣脫逃,這種事,我容鳶做不出來。”

    淺淺的語調裏裹挾着千萬分的張力,就這麼不偏不倚地纏住了誰的心臟。

    霍無舟片刻的失神被她捕捉到,容鳶睜開眼,略帶疑惑,“你在想什麼?”

    他回過神,眸色晦暗。

    開口低低道:“你,和你哥哥很像。”

    那種喜歡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抗的性格,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五年來,她是如何爲了陸氏鞠躬盡瘁、殫精竭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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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常的千金小姐哪個不是每日逛逛街買買東西,談個情說個愛,優哉遊哉地享受着青春?

    唯有她,每天埋頭在看不完的文件和數據報表裏,經常一邊敷着面膜一邊被電腦輻射,五年來不加班的週末十個手指都數得過來。

    他問過她何必,她卻說,師哥那麼優秀,她不想叫他失望。

    可如今,卻又是誰讓誰失望了?

    容鳶彷彿被他的話驚住,眉眼間出現些許無措。

    “我和他是親兄妹,”她訕訕,“像有什麼可稀奇的?”

    “沒什麼。”他收回視線,向來冷心冷情的男人第一次說出了稱讚的話,聲音卻低啞晦澀,不知說給誰聽,“這樣很好。”

    這樣,很好。

    ……

    車子停在熟悉的別墅面前,唐言蹊蹙眉望着,像是不能理解,“宋祕書……”

    不是去檢察院嗎?

    宋井垂下眼簾,“唐小姐,陸總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暫時沒功夫打這場官司,他吩咐了,這段日子您就在家裏呆着,電話線、網線,我們都會掐斷,您的通訊設備暫時也需要交給我保管。”

    “他這是什麼意思?”唐言蹊的眉目一寸寸沉下來。

    不起訴她,卻把她變相囚禁在這裏?

    “陸總的意思我已經轉達了。”宋井擡手,爲她引路,“您請吧。”

    唐言蹊心上如同灑下了一大把滾燙的砂,細細密密的全是疼痛,“他什麼時候回來?”

    “您的手機裏如果有隱私,不方便交出來也無妨。”他忽視了她的問題,只道,“我們會專門請人佈置屏蔽儀,也會去運營商暫時停用您的號碼,做雙重保險。”

    畢竟,單靠一個屏蔽儀,連宋井都覺得困不住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女人。

    他把該說的都說完,轉身便走了。

    唐言蹊往外追了兩步,還沒出門就被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鏢攔住。

    一瞬間心底滋生的躁意讓她簡直想和這二位練練手。

    可是轉念一想,陸仰止對她最是瞭解,若不想被她逃跑,怎麼會隨便派一些蝦兵蟹將來守着。

    幫傭阿姨就在不遠處的廚房門口瞧着她,暗歎了口氣,上來開解她:“唐小姐,您寬寬心,想想晚上喫什麼吧,我去買菜。”

    唐言蹊心不在焉地勉強提起個笑容,“我喫什麼都好。”

    話音剛落,卻又拽住阿姨的袖子,茫然而小心道:“那就做點他喜歡喫的東西,嗯,對,做他喜歡喫的東西……”

    “你能聯繫到他吧?”唐言蹊想起什麼般,擡頭盯着她的眼睛,問得很是急切,“陳姨,你能不能叫他回來?就說、就說我想見他。”

    陳姨很爲難,“唐小姐……”

    她確實能聯繫到先生。

    也確實知道先生喜歡喫什麼。

    但是,她早在唐小姐回來前就接到過總裁辦的祕書打回來的電話和囑託。

    想起那通電話的內容,她還是不忍心說出口,只和藹地應了:“好,我去買點先生喜歡喫的東西。”

    那一晚,唐言蹊在飯桌前等過了六點,七點,八點,九點……

    直到飯菜冷掉,她也沒等到別墅大門再次被人打開。

    這一等,就是兩個星期。

    沒有網絡,沒有任何通訊設備,完全與外界斷了聯繫。

    就像是個華麗鑲金的囚籠,比起那五年在監獄裏的生活,似乎也只有飲食上稍微精緻一些。

    唐言蹊是個黑客,而黑客是最依賴網絡信息、最依賴大數據的職業,沒有了這些就形同於將她的四肢生生砍斷,讓她在這裏慢慢等死。

    從一開始的鎮定到後來的焦躁,兩個星期——能發生多少事?

    唐言蹊分毫沒有概念。

    於是她就經常坐在他那張深藍色牀單的大牀上,整夜整夜地失眠。

    ……

    這兩個星期裏,外面風雲詭譎,形勢莫測。

    每天的頭條都不同,陸氏的股價像過山車一樣跌了漲,漲了又跌。

    懂行的人都看得出來這背後的殘酷無情的廝殺。

    墨少的公司在衆目睽睽之下拿出了與陸氏相同水平的技術,以更低廉的價格和優惠的策略將陸氏國內外的老客戶劫走了一大批。

    可陸氏除了不斷翻新技術、不斷拓展資源以外,似乎連調查和上訴的意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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