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88章 你心裏那個人,是她嗎
    陸相思這孩子,性格比起同齡人,確實是有些太凌厲了。

    若說疼愛,她也是不缺的。

    陸遠菱是當真拿她當心肝寶貝一樣疼着,而陸仰止,雖不常在家,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千金小時候不是這樣過來的?

    別說是父親整日撲在公司裏的莊清時了,就連唐言蹊那個有名無實的唐大小姐,從小也沒怎麼和家人團聚過。

    可她們,誰也沒落個陸相思這麼……不可一世的性格。

    不過,莊清時思緒驟然一滯,說到這不可一世的傲慢性格,她倒是有些眼熟……

    “讓司機送她回去。”男人已然開口,沒有轉圜的餘地。

    陸相思到底還是小,眼底的驚惶與受傷掩飾不住,就被保鏢不由分說帶了出去。

    待她離開,陸仰止才屈指揉着眉心,沉聲對在杵在一旁的司機開口:“送去她姑姑那裏。”

    莊清時在女孩的位置上坐下,離他近了些,柔聲道:“就知道你還是捨不得。”

    男人似乎凝眸在思考什麼事情,因此連她的靠近都沒注意到。

    半晌,他闔了下眼,“是我把她養得太驕縱了。”

    莊清時仍是笑,“我也一直奇怪呢,陸家是整個榕城出了名的家風優良,家教森嚴。再往上數一輩,那都是軍區大院裏規整出來的國之棟樑。我以爲你也會培養出一個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怎麼好像……”

    和想象中截然不同呢。

    雖說他嚴厲,但也只是最近的事。

    前幾年,陸相思小的時候,他和他大姐一樣寵着那孩子。

    莊清時離他們的生活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陸仰止,其實比他大姐更要溺愛陸相思。

    身爲父親,在很多他該擺出威嚴的時刻,他都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竟像是……在縱容女兒變成這一副刁鑽蠻橫的性格。

    莊清時不止一次這樣覺得,但又想不通,他故意養一個刁鑽蠻橫的小公主,是爲什麼呢?

    莊清時的疑惑讓陸仰止沉鑄的眉心倏爾被觸動了下,他平靜地一筆帶過,“大姐寶貝她,我也不願苛責。”

    “也是。”女人點頭,算是接納了這個說法,“大姐對相思的好,怕是誰都比不上。”

    陸仰止沒搭

    話。

    莊清時沉默片刻,又試探道:“仰止,我一直想問你,相思是不是大姐的孩……”

    “不要胡說。”男人冷聲截斷她,“這話傳到相思耳朵裏,她又要胡思亂想了。”

    莊清時閉口不言了。

    其實她和外面的人有着一樣猜測。

    畢竟這孩子的身世,簡直就是個謎。

    每次問大姐的時候,大姐也不肯多說。

    她甚至有段時間總在想,相思有沒有可能是唐言蹊的女兒。

    但大姐聽了她這個猜測以後,冷冷嗤笑,“相思怎麼會是那個掃把星的女兒?還是你覺得,我會替唐言蹊養女兒?”

    的確,不會。

    大姐對唐言蹊的厭惡,沒誰比莊清時更清楚了。

    氣氛忽然降溫。

    相對無言時,陸仰止的手機響了。

    莊清時在屏幕上看到“宋井”二字,莫名懸起的心才稍稍落定些。

    “什麼事。”男人波瀾不興的話音響起。

    宋井在那邊道:“陸總,醫院傳來的消息,唐小姐進了急救室,正在搶救。”

    莊清時就在他身邊,聽得一清二楚,下意識就擡眼望向男人的臉。

    只見那冷峻的側顏像是被冰封住,一雙眸子幽深無底,“知道了。”

    莊清時見他掛了電話起身,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袖,裝作沒聽到電話裏的內容,明知故問道:“你……你去哪裏?”

    陸仰止斂眉瞧着被抓住的衣袖。

    下午,也有一雙寡白無力的手,曾這樣抓着他。

    他披上外套,淡淡道:“喫完了,我去結賬,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莊清時不鬆手,急切地盯着他,觸到他冷清的鳳眸,又軟了語氣,“仰止,你這段時間太忙了,好不容易纔有時間陪我喫個飯,不要這麼快回去,好不好?”

    他闃黑的眼底升起一片迷霧,很厚重,令人看不穿。

    可是嗓音卻低沉得性感好聽,“那你想去哪?”

    莊清時想了想,咬脣,小聲道:“出去走走。”

    男人低笑,“你這張臉,放在哪都有人認識。還是你想帶着一羣狗仔一起出去走走?”

    莊清時黯然道:“好吧,那……回家。”

    說完,拿起包包,待他結完賬,上了他的車。

    車子一路開回她住的高級公寓,熄火後,男人點燃了一支菸。

    莊清時拉開車門下車,他亦是下了車。

    “那我先回去了。”她道。

    男人俊長的眉毛一揚,煙霧從他的薄脣中溢出來,“不請我上去坐坐?”

    莊清時一愣,“你不是……”

    要去醫院看唐言蹊嗎?

    “我怎麼?”

    喜悅忽然沖垮了她的心門,莊清時挎上他的臂膀,揚起笑容,“沒有,上面亂的很呢,打掃的阿姨這兩天休假,你可別嫌棄我。”

    “嗯。”他應了,鎖上車,隨她一起上了樓。

    屋子裏確實有些亂,但思及她早出晚歸的生活,這已經是相當可以接受的範圍了。

    莊清時換了居家的衣服,收拾好沙發,讓他坐下,又爲他沏了杯茶。

    男人鼻翼輕聳,“金駿眉。”

    “是啊。”她笑,“聽你家用人說,每年你都從武夷山買不少金駿眉回來,我猜你喜歡喝,所以家裏也就時常備一點。”

    陸仰止靠在沙發上,沒說話。

    他突如其來的造訪讓莊清時有點喜不自勝,爲他打開電視,又興沖沖道:“剛纔沒喫好吧?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喫。”

    陸仰止一雙鳳眸攫着她的臉,“你會做飯?”

    “哪個女孩不會做飯?”莊清時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從小就和媽媽學,將來想做給喜歡的人喫。”

    要說陸仰止其人,他身上的氣質很大程度埋沒了他的容貌,大多數人只感受到那矜貴疏離的氣場,便不敢再擡頭去看他的臉了。

    可是他那張臉,修眉鳳目,英俊非凡,性感利落的鼻樑下薄脣如削,連下巴的弧度都倨傲得彷彿是被藝術家精心設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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