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92章 言言,信我嗎?
    與此同時,英國的一處莊園裏,男人站在落地窗旁,墨眸平靜望着門外緩緩駛離的私家車。

    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勢在必得的倨傲。

    身旁顧況亦是望着那個方向,“你就是爲了等他來,才故意晾了霍格爾那些天的?”

    墨嵐單手抄袋,心情似乎很好,薄脣輕揚,“霍格爾。”他低低呢喃着這個名字,“雖不是池中物,但也還沒有和我平起平坐的資格。”

    言外之意,要和墨嵐談條件,非是那個與他地位相同的男人不可。

    顧況低着頭,沉默不語。

    墨嵐知道他在想什麼,笑容散了些,冷淡道:“顧況,不是我對言言狠心,即使陸仰止不來,我也不會放任她不管。”

    反正他遲早會出面洗清言言的嫌疑,既然陸仰止也爲此事來找他,他何不借機提些條件?

    看起來是很不近人情。

    可是兩強相爭時,他若稍有手下留情,便是自尋死路。

    “我明白。”顧況道。

    他們從大概兩個月前就開始策反David了,那時候誰又能料到David動手時,正趕上孟文山走投無路、也跑去偷陸氏的機密,一頭栽進這件官司裏,還好巧不巧地把老祖宗拉下水了?

    顧況對墨嵐再瞭解不過。

    他就算再狠心,這十幾年的情分也不是水月鏡花,總不至於低劣到故意拿老祖宗替David擋刀。

    那時David喜形於色,神祕兮兮地告訴他們說,他趕上了個好時機,剛好有個替罪羊撞了上來。

    墨嵐和顧況當時沒多想,如今才明白,他口中的替罪羊,指的竟然是老祖宗!

    而那天晚上下套算計David,想引蛇出洞的人,也不是陸仰止,而是唐言蹊本人!

    墨嵐得知此事時,老祖宗已經在醫院裏搶救了。

    他痛悔不已——

    倘若早知道當時在陸氏裏守株待兔的人是言言,他斷然不會出那火燒陸氏的主意。

    因爲,言言的性命,他亦捨不得拿來冒險。

    可惜事已至此,墨嵐心中再自責,也別無他法。

    於是,他只好忍着對她的心疼,繼續將這局棋下下去。

    和陸仰止的鬥爭,不到你死我活的那一天,絕不會停止。

    “David已經抓回來了?”墨嵐問。

    顧況道:“是的,派人壓在地下室裏了。”

    從他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那一刻開始,他就猜到了,墨少定然不會放過David。

    怪只怪他命不好,敢拿墨少心尖尖上的人來當替罪羊。

    這David,也真是活膩歪了。

    “把人帶出來,收拾一下,我們也走。”

    ……

    從墨氏莊園駛離的那輛車上,坐的正是霍無舟和陸仰止二人。

    霍無舟很早就到了英國,墨嵐也一直對他禮遇有加,爲他安排了衣食住行,卻始終“沒有時間”來見他。

    直到前天晚上,墨嵐的莊園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仰止。

    墨嵐這才“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趕了回來。

    而陸仰止在墨嵐的莊園裏看到了本該在容鳶身邊的霍無舟,卻並未表現出太大的驚訝。

    亦或是心中驚訝,臉上卻是一片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沉穩。

    霍無舟此時坐在陸仰止身邊,徐徐出聲問道:“陸總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陸仰止擡眼,將他打量一番,淡淡啓脣:“也不久。”

    他斂着鳳眸,漆黑晦暗的眼底陰影落得很深,“你和那個人,去看過她。”

    “那個人?”霍無舟眯了下眸,回憶,“陸總說的是我和容總還有小何一起進醫院探病那天?”

    何,便是赫克託的姓氏。

    “不是那天。”陸仰止嗓音平靜,平靜中卻有種不容置喙的力道,“是她病危的那晚,沒有容鳶,只有你和他。”

    “如果你們三個一同去醫院探病,是因爲容鳶對她抱愧,想去看看她,那麼你們兩個聽說她病危,單獨過去,又是什麼理由?”

    理由只有那麼一個——他們兩個,就是她的人。

    而那天容鳶會去看唐言蹊,也不過就是個爲他們兩個掩護身份的幌子而已。

    容鳶。

    陸仰止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膝蓋上敲打,思及至此,頓了片刻,眸色微微深了下去。

    霍無舟忽然問:“你如何知道我和小何過去過?”

    那天晚上,他明明在和莊清時……

    問完,見陸仰止平平無奇地掀起眼瞼瞥了他一下,霍無舟思緒一滯,猛然明白過來!

    卻又緊接着,感到喉嚨間輕微的苦澀。

    有些人的在意,從來無需宣之於口。

    可仍然,一分不少地充斥在沉默的空氣裏,包裹着那個一無所知的女人。

    “霍無舟。”男人低低啞啞的聲線繚繞在車廂裏,“我什麼都沒爲她做過。”

    霍無舟眉頭一皺,又想起這兩天談判時,墨少提出的種種條件,心頭一陣發沉,“你……”

    “你記住。”男人卻又這般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直視着他的眼睛,“我什麼都沒爲她做過。”

    霍無舟緘默許久,回了一個字:“好。”

    ……

    別墅的書房裏,對峙還在持續。

    江一言卻頭也不擡,第三次面無表情地回絕了女人的要求,“不行。”

    唐言蹊眼神一凜,眉目間透出幾分不耐,“表哥,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江一言淡笑,“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在和我商量。只是通知我一聲,你要出門,而我也沒資格攔你了?”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月眉輕顰,顯然是被他一句藏鋒不露的話堵得無言以對了。

    “怎麼,眼睛好利索了,我們在你心裏也就沒多大用處了?”江一言還是無波無瀾的。

    唐言蹊深吸一口氣,壓着脾氣,“表哥,你誤會了。”

    男人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嘲弄,“我誤會了?”

    他放下筆,“那你說說,你要去哪,做什麼。”

    “我要去英國。”她道。

    男人眼裏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精光,很快又歸於無形,“英國?小女孩被人欺負了,哭哭啼啼回去找爸爸?”

    Town家現任的掌權人唐季遲,便在英國。

    唐言蹊最受不了別人這麼和她說話,聲調立刻冷了好幾度,“我是去找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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