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98章 你說你多可憐
    唐言蹊沒動彈,淡淡笑開,“我誰帶我離開都一樣,重點是,我不會留下來。我……”

    話沒說完,就被一股裹挾着暴戾與怒意的氣息席捲,他猛地欺身而近,狠狠將她吻住。

    “那你就試試我會不會放你走!”

    唐言蹊掙扎不開,也很累,於是就這麼任他上下其手,她靜靜地望着黑寂的屋頂,“陸仰止,我想走,你以爲你攔得住嗎?”

    這話沒什麼太大起伏,連聲線都是清澈淡靜的。

    可卻驀地讓他的動作停住了。

    有山呼海嘯般的情緒幾乎淹沒了他的神經,陸仰止不知道她這話背後到底蘊藏着怎樣的深意,他只想起上一次,他想將她關在這裏,她破解了運營商的無線訊號波段,硬是闖了出去。

    就算是那次,他也沒有此刻這麼強烈的感覺——

    他攔不住了。

    這是他頭一回有這種感覺。

    他攔不住她了。

    以前哪怕她走得再遠,他也沒覺得真正失去過她。

    如今她就在他懷裏,陸仰止卻只能顫抖着將她抱緊,“言。”

    他的嗓音繃緊,低磁沙啞得厲害,“別走。”

    “再給我幾個月的時間,我只求這幾個月的時間。”

    周圍環境漆黑一片,唐言蹊還是看清了他眼底的猩紅和……微不可察的悲慟。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從未。

    這種類似妥協到低聲下氣的姿態,從來都不屬於這個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男人。

    心頭莫名泛開幾分她自己也不懂的彆扭。

    而男人強有力的身軀貼得她那麼近,她很輕易地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

    皺眉,刻意忽視那不明所以的煩躁,“我想睡覺了,陸仰止,如果這件事談不妥的話,你就出去……”

    話沒說完,他的脣就湊近她,帶着酒氣吻了上來。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言?這個時候你想讓我去哪?”他單手越過她的肩頭撐在牀墊上,把她整個人都箍在了他的胸前。

    唐言蹊身體僵住,望着他在昏暗的光線中不明朗的臉廓,直覺地感受到了陣陣危險,“你想幹什麼?”

    “呵。”男人的薄脣裏溢出輕輕一個笑音,似嘲似諷,“你不是很瞭解我嗎?看不出來我想幹什麼?”

    有什麼堅硬滾燙如熱鐵般的東西隔着薄薄的衣料抵着她,唐言蹊立馬慌了去推他,“你起來……”

    “別動。”他沙啞而果斷地命令,腦袋裏疼得彷彿要裂開,硬朗結實的身軀更如同浴了火般溫度灼人。

    陸仰止在兩種念頭裏來回徘徊——

    一方面無法抗拒她的誘惑,一方面又實在不願在她最討厭他的時候強要了她。

    畢竟,那不是君子所爲。

    前幾次不管是她有求於他還是達成了交易,他們總是兩廂情願的。

    “言。”那處漲得厲害,他將她抱緊,如沙漠裏的旅人找到了綠洲源泉,細密的吻落在她的髮根,“給我。”

    唐言蹊臉色發白,他這已經是不容置喙的口氣了。

    “我不要。”她依舊推着他往外,“陸仰止,你別發瘋,我不想和你做,我現在沒心情和你……”

    “可是它難受。”男人的脣摩挲在她耳畔,耐性也在一點點崩塌,“它想要你,嗯?”

    “要你二大爺。”唐言蹊忍無可忍,氣得顫抖,“滾開!”

    和別的女人把酒言歡起了興致,回來拿她發洩慾望,她唐言蹊在他眼裏就真的這麼廉價?

    “倘若我不呢?”男人扣緊她精緻小巧的下巴,在黑暗中,夤夜般的眸光精準地射進她的褐瞳,鋒利至極,“只要是個男人就不會在這種時候退開,你懂嗎?”

    陸仰止邊說邊抓住她的皓腕,引着她的手向下,“言,幫我解開。”

    唐言蹊掙脫不開,心中的屈辱感無限放大,“陸仰止!我說不要!”

    男人卻已然無法自控了,身體裏一波一波的衝動快要把他滅頂。

    他的呼吸粗重了許多,“有時候我總是在想,既然你已經討厭我了,那我何不再得寸進尺一些,做點讓你更討厭的、我自己至少能開心的事情。”

    唐言蹊被他身上的酒氣噁心得不行,一字一字道:“你別逼我恨你。”

    “恨”之一字,讓男人的動作猛然間停滯了。

    他的身體一點點硬起來,連胳膊上的肌肉都似乎化成了石頭。

    兩種念頭在腦海裏衝撞得更加急遽。

    難受得連神經都在燃燒。

    而她柔軟的身體就在他目光所及之處。

    陸仰止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手裏力道不自覺地加重,“恨我?恨我也好,倘若你真的恨我,那就留在我身邊折磨我一輩子,報復我一輩子!就算讓你恨我,也好過看你和別的男人離開!”

    他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戾氣衝破了最後一層理智的束縛,完全被釋放開。

    一瞬間,唐言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他向來是個淵渟嶽峙的正人君子。

    可是當君子發狂的時候,往往比小人還可怕。

    沒有任何事情能再阻止他。

    他瘋了。

    唐言蹊閉上眼睛,白天的記憶衝進腦海。

    莊清時的耳光,鄰居同情而嘲弄的眼神,還有他見到陸遠菱就迫不及待把她趕上樓藏起來的緊張……

    忍不住又問了自己一次,這麼多年來,她的愛情,究竟滿目全非成了何種模樣?

    被撕碎,被踐踏。

    被日復一日地當成笑柄……

    而陸仰止還埋頭在她的脖頸間親吻。

    比之平時急躁許多,連節奏都顯得凌厲冒進。

    忽然,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僵住。

    月色入戶,清冷得彷彿山間的溪澗。

    他動了動手背,看到了一滴晶瑩的水光。

    緊接着,水滴接二連三地落了下來,如數砸在他的手背上。

    女人顫抖的身體和嗚咽的聲音擊穿了他的心臟。

    黑眸中發狂的猩紅如潮水般迅速褪去,他低頭望着她,喉結滾動,“言……”

    她還在哭。

    無聲無息地哭。

    男人忍着體內快要爆掉的痛楚,撐着牀墊退開,卻連站都站不穩,高大的身形踉蹌了下,扶住了衣櫃。

    他忍不住自嘲。

    這算什麼。

    哪怕揹負着她的恨,都無法讓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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