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116章 祖宗,我真的盡力了
    “我鬧什麼了?”容鳶不緊不慢地擡起頭與他對視。

    頂着他那股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沉重壓迫力,不甘示弱道:“你沒聽他們說什麼嗎?都是產品宣傳的問題。那不就是這一季的代言人請錯了嗎?”

    “要我說,請你未婚妻莊清時最合適了。”她一勾紅脣,笑得譏誚,“這兩天熱搜、頭條都是她,那人氣旺的,別說是蘇嫵了,就算是30年前紅透半邊天的Dylan也沒她一半的熱度吧。”

    “哦,就是聽說她腦子不太好使。”容鳶笑眯眯地,“一心想着嫁入豪門,心思都花在那張臉上了,偏偏有人就是買她的賬。”

    陰影裏,男人靜坐,紋絲不動,掀起的氣場卻如一座巍峨高山。

    “說夠了沒有。”

    “沒有啊。”容鳶也怒了,“我纔剛說多少,有你做的多嗎?”

    “放肆!”男人的大掌猛地一拍桌子,黑眸裏迸射出能將人絞碎的冷厲視線,“會議室是給你冷嘲熱諷耍脾氣的地方?沒說夠就出去對着牆說!”

    言罷,他沉峻的嗓音又一次落下,“宋井,通知人事給副總放兩天假,讓她好好醒醒腦子。散會!”

    在這壓抑可怖的氣氛中所有人都落荒而逃。

    唯獨容鳶手裏還攥着那份報表,原封不動地砸回他身上,“腦子不清醒的人是你,不是我!”

    “放假是吧?”她氣得胸膛不斷起伏,“好,正好!正好我這兩天要去探病,沒工夫幫你們這一家子喫人不吐骨頭的冷血怪物打江山,霍無舟!”

    門外的男人蹙着清遠的眉頭走進來,目光別有深意地掠過陸仰止,很快又撤回,看向容鳶。

    “怎麼。”他推了推無框眼鏡,一如既往的面癱。

    “你說唐言蹊在哪家醫院來着?趕快帶我過去!去晚了連收屍都趕不上!”

    霍無舟聽着她這故意把字咬得格外清晰的語調就知道話是說給誰聽的。

    眯了眯眼睛,水墨畫般黑白分明的眼眸將女人憤怒的臉蛋圈着,淡淡一笑,“不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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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陸總給我放了兩天假。”容鳶剜了椅子上正襟危坐、無動於衷的男人一眼,“我也懶得在這兒呆着,走。”

    在這種小事上,霍無舟自然是不會忤逆她的意思。

    何況,他也知道容鳶在氣什麼。

    老祖宗生病這幾日,陸仰止一次都沒去看過。

    唯獨有一天在住院部外面瞧見他的車,卻是來接那位準影后莊清時出院的。

    容鳶簡直不理解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麼說病就病了,直到赫克託欲言又止地告訴她:“老祖宗每天晚上都在陸家外面等到那位小祖宗睡了才肯回來,這天黑得越來越早了,一到晚上就冷得要命,前幾天還下了場秋雨……”

    想生病,還不簡單嗎?

    容鳶堅定且執着地認爲這是陸仰止的問題。

    按照她的話講,他大可以把人接進家裏,再不濟也該找人送她回家吧?

    再再不濟,給她一把傘會怎麼樣?

    陸家家大業大的,缺一把傘嗎?

    她這兩天不停在陸仰止面前晃,有事沒事就故意念叨兩句唐言蹊的病情。

    結果呢,被男人面無表情地趕出辦公室。

    宋井也忍不住提醒她,別再在陸總面前提起唐小姐的事了。

    這事兒一樁接一樁的,根本論不出個因果對錯。

    唐小姐的性格有多無賴,大家都有目共睹。

    只要給她一個小小的縫隙,她就能在地上挖出一片汪洋大海來。

    大小姐這兩天又不開心,哪能隨便就讓她進門了?

    容總還是被陸總這個做哥哥的慣壞了,換了別人,誰敢這麼三句不離的嘲諷他?

    霍無舟倒也破天荒地沒攔她撒潑,甚至偶爾靠在辦公室門外的牆上,聽着聽着,薄脣就不由自主地揚起來。

    他這淡漠如寒山靜水般的微笑被容鳶撞破過一回,她黑着臉問:“你笑什麼笑?”

    霍無舟斂起笑容,喉結一動,吐出兩個字:“有趣。”

    “什麼有趣?”

    “你。”

    容鳶一怔,臉色微微紅了,還是跟屋裏的男人堵着氣,一時半會兒消停不了。

    硬邦邦道:“你才發現我有趣嗎?”

    霍無舟平鋪直敘、無波無瀾道:“我沒見過哪個千金小姐脾氣大得像個市井潑婦。”

    容鳶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紫,氣得要炸了。

    她從小就是出了名的智商有多高,脾氣就有多大。

    誰都不敢輕易招惹她,她也一直以此爲傲。

    驕傲且孤獨着。

    對身邊所有的男人都看不上眼。

    她曾以爲,太過優秀、太過聰明的女人,大概都無法與身邊人相處融洽。

    直到,她認識了那羣“奇葩”。

    直到,她見到了那個每天混跡在男人堆裏大口喫肉大碗喝酒的女人。

    “霍無舟。”她在醫院的走廊裏輕聲叫住他。

    男人腳步一頓,不聲不響地看向她。

    容鳶吸了下鼻子,覺得這個秋天真是說不出的寒冷,“你跟在我身邊,一是爲了我哥,二是爲了等你們老祖宗回來。”

    男人不吭聲,眸光卻深寂如海面。

    “現在她已經回來了,以後有可能還會再走。”容鳶擡頭迎上他深邃的目光,“那你呢,你會不會和她一起走?”

    她能指望他在她身邊呆多久啊……

    她是要嫁人的。不管是爲了家族還是父母。

    這幾日爺爺也染了重病,父親叫她回家好幾次,無一例外都是給她介紹對象。

    而他,也遲早要成家立業吧。

    何況他心裏還有一個深愛的人。

    “想趕我走了?”霍無舟脣角冷冷一勾,驀地想起前幾日他送她回容家時,見過一個開跑車的二世祖。

    拎了不少禮物去看她的父母,一行人其樂融融有說有笑。

    那畫面彷彿定格在眼前,讓他覺得十分刺目。

    可是他又沒資格說什麼。

    “怎麼。”女人的沉默讓一向沉得住氣的霍無舟都心生煩躁了,手臂一展抵住了她身後的牆面,俊臉湊得很近,眼神隔着鏡片涼涼地攤開在她不知所措的眉眼間,“見過幾個相親對象,春心萌動了?不願意身邊再跟個累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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