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拿。”
她聞言愣住。
擡頭瞧着男人正在研究那本書的認真的側臉,倒也不像是故意刁難她。
貝齒輕輕咬上脣,她將手探進了男人上衣的兜口裏。
霍無舟只感覺到有隻柔若無骨的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腰,在他身上作弄,惹得他渾身肌肉都不自覺地僵硬起來。
容鳶翻找了好一會兒,顰起眉尖,“沒找到,你是不是忘記帶了?”
“不在上衣兜裏。”
他這樣說,容鳶也不疑有他,只罵了聲:“不早說!”
就把手伸進了男人的褲兜。
霍無舟瞬間彷彿被電流躥過,猛地攥住了她的皓腕,呼吸粗重道:“夠了。”
容鳶一頭霧水,擡頭看到他眼底那些幽深晦暗的色澤,奇怪地問:“你又犯什麼病?”
霍無舟從來沒被任何人逼到這個窘迫的境地過,血液不停往同一個地方涌,他的神經一根一根被挑斷,自己從口袋裏找出U盤仍給她,啞聲道:“滾出去。”
容鳶從未聽過他罵人,連說髒話都少,又見他臉色有異,不禁道:“你還好吧?”
決定不喜歡和已經不喜歡,是兩碼事。
看到他過得不好,她還是會不自覺地跟着擔心。
她一湊近,霍無舟像是觸電般往後退了一步。
那眼神驚惶厭惡,刺中了容鳶的心臟。
她於是收回手,勉強擠出一個不怎麼自然的笑,“抱歉,忘了你討厭我。”
攥緊掌中的U盤,往外走去。
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下霍無舟一人。
鏡片下的眼眸裏電閃雷鳴,如同夜幕中咆哮翻涌的海。
他剛纔是怎麼了。
竟然對她……
起了反應。
自從發現自己對容淵的感情後,他也有陸續從網絡上、身邊相似的人身上了解過。
喜歡男人的男人
,是很難對女人起反應的。
爲什麼。
爲什麼?!
他明明下定決心這一生就這樣過了。
怎麼會對那人的妹妹起了歹念。
他對不起容淵,也對不起容鳶。
濃烈的自我厭惡漫上心頭,逼得霍無舟退無可退。
他愛上誰都不能愛上容淵的妹妹,否則,他在九泉之下會如何看待他?他百年以後又怎麼有臉面去見他?
看來,唯一的辦法,只剩下放手讓容鳶離開。
或許只有她和別人在一起,才能成全他對那人的一片情衷。
……
容鳶按照霍無舟說的方法寫了個簡易的程序後,用U盤拷貝下來,又回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此時霍無舟已經忙活完了手裏的東西,地面上散落着許多書,都是他從書架上扔下來的。
只剩下那一本當不當正不正地卡在那裏。
而最令人驚訝的是,那本書被翻轉了90度,正面朝向他們,屋子中央的地毯和茶几不知何時被男人撤開,多了一個從地底下升出來的保險櫃。
容鳶匆匆上前,“這是怎麼回事?”
“那塊地毯,是拿來遮地板上這塊與周圍不同地磚的。”男人在地磚附近點了點腳尖,“爲的是藏住這個保險櫃。”
他思索一陣,問道:“你能打開這個鎖嗎?”
“我試試。”容鳶低頭看了看保險櫃的鎖,很快放棄,“不能,這個鎖的形狀很特別,需要同時抵住四面八方的鎖芯才能打開。”
“是什麼形狀?”男人問。
容鳶皺眉,“難說。”
她大概知道是什麼形狀,可是很難形容。
霍無舟看到她糾結的神色,決定暫時放下這邊,“先去把電腦密碼破譯了。”
容鳶掏出U盤插在電腦上,只見霍無舟三下五除二地進入了電腦的安全模式,從裏面調出程序。
程序運行了大概五分鐘,纔將電腦密碼破譯。
“USB?”容鳶看着顯示在電腦屏幕上的字母和後面一串毫無邏輯的數字,嫌棄道,“這是什麼密碼,他記得住嗎?”
“你看清楚。”霍無舟點了點屏幕,沉聲道,“不是USB,是UBS。”
“UB……S?”容鳶瞪大了眼睛,薄脣裏吐出一串漂亮的倫敦音,“Union Bank of Switzerland?”
瑞士銀行?!
“不知道。”男人蹙眉,“也許是。”
“等等!”容鳶恍然,“如果UBS指的是瑞士銀行,那後面這串數字會不會是什麼其他暗示?”
男人不置一詞,打開了電腦。
看得出來莊忠澤是個很盡職盡責的領導,連電腦屏幕用的都是莊氏集團的Logo。
霍無舟還沒說話,容鳶突然一擊掌,大叫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形狀!剛纔那個保險櫃的鑰匙就是這個形狀!”
“你說什麼?”霍無舟看向她,“你確定?”
“我確定。”容鳶道,“按照這個2D的截面圖做成3D模型,應該是個類似於這樣的形狀。”
她邊說邊用左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打了兩個圈,扣在一起。
霍無舟眉眼一沉。
連環扣。
容鳶道:“這種形狀的鑰匙,想配都配不出來,真是麻煩。”
“不,這種形狀的鑰匙,反而簡單。”男人眼裏析出幾分冷峻的寒芒,一字一字道,“簡單多了。”
……
唐言蹊剛從警局出來就接到了霍無舟的電話,馬不停蹄又趕到了莊氏舊樓。
容鳶在樓下接應她,保安雖然覺得不妥,但到底是容總帶來的人,他也不敢說什麼。
只是在二人上了樓之後,暗搓搓地給宋祕書去了個電話。
彼時陸氏的會議室裏正是一片壓抑的氣氛籠罩,宋井的電話鈴聲響起時,所有人的目光掃過去。
尤其來自上位的那兩道格外深沉冷漠,嚇得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宋井掐了一個,對方又打來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