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叫城門了”江鈴試探着說道,說完看着薑茶等一個回答。
江鈴的話音剛落,薑茶耳聽得身後利器破風而來,餘光就看見一枚匕首朝着江鈴的腦袋射過來。
薑茶伸手猛地一拉江鈴,匕首咚的插進樹幹,只剩把手在露在外面。
江鈴猝不及防撲在薑茶身上,還差點咬到舌頭。
她推開薑茶正準備問他抽什麼風,就見他盯着她後面的樹,目不轉睛。
她跟着看過去,眼見那匕首的把還在兀自顫動。
江鈴駭的睜大了眼睛,看着薑茶指了指後面的匕首,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那匕首,要刺我的
薑茶點了點頭。
江鈴倒吸一口冷氣,朝着匕首飛來的後方看了過去,樹密林深,淺淺的月光下什麼也看不見。
但是江鈴和薑茶都知道,蟬衣和斑蟄就躲在後面的哪棵樹上。
兩人相顧無言,江鈴打起精神,“走吧。”
轉過身蹣跚的朝着林外走去。
這段路又長又不平整,加上不適的身體狀態,簡直是江鈴平生所走最難走的路。
到了林子邊沿是一道下坡,不算陡,月色下倒也看得清楚,但是江鈴一腳下去就覺得身體不受控制了。
猝不及防的,就從坡上滾了下去。
腿軟了。
踩平地的時候還好,踩到下坡,腦子反應過來了,說前方是下坡,但是腿沒有調整過來,於是撲的劈頭蓋臉。
江鈴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薑茶嘆了口氣,三兩步跑下長坡,把江鈴攙了起來。
“你走不動了,我揹你吧。”
薑茶背對着江鈴蹲下身,江鈴摔的不是很疼,但是有點懵,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趴到了薑茶的背上。
薑茶兩手託着江鈴的大腿,穩穩的站了起來。
兩人也沒心思往後看蟬衣個和斑蟄是不是跟了過來。
薑茶邁開大步往前走,江鈴兩手抱着薑茶的脖子,伏在他的背上,很寬厚,很安穩。
很想睡覺。
沒走一會江鈴就覺得眼睛睜開好難,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一晃一晃的薑茶的腦袋虛影,慢慢的不覺得疼了,眼睛一閉,她睡着了。
薑茶沒有停,他感覺到江鈴可能是睡着了,他放緩了步子,但是不能停。
薑茶走了很久,從月掛高空,一直走到月影西斜。
他不知道蟬衣和斑蟄在不在後面跟着,但是沒得賭,不能賭,他不是他們倆的對手,遠遠不是。
遙遙望見京城高大的城門了,薑茶鬆了口氣。
他往上託了託江鈴,深吸口氣,接着往城門走。
正當此時,京城城門居然緩緩打開了。
京城的城門入夜時關閉,雞鳴後打開,除了各地八百里加急戰報,或者是京城出了大事情纔會夜半開城門。
薑茶心中驚疑不定,遲疑着頓下了步子。
城門打開後,從城裏魚貫出來一列騎兵。
騎兵隊伍紀律嚴明,無人喧譁,連馬蹄的踢踏聲都聽不見,應是學偵查兵,把馬蹄包起來了。
京城城門外是一片無垠的曠野,據說是很多年前,抵禦外族入侵的時候,朝廷軍隊固守京城,堅壁清野,以逸待勞。
贏了這場戰爭之後,國家人口損失過大,京城城外一度渺無人煙,漸漸的就形成了一片曠野。
出了城門,視線沒有遮擋,月色下,曠野中的人異常顯眼。
騎兵隊長一揮手,身後出列四位騎兵,一馬當先,拽着馬繮揮着馬鞭就朝着薑茶二人而來。
薑茶站在原地沒有挪動,直到騎兵隊伍來到兩人身邊,分散在四周。
“夜半徘徊城外,你們是何人”一騎兵問道。
到了近前他們纔看清,原來薑茶背上揹着一個人,一個女人。
一男一女,正是搜查令上的要求之一,騎兵隊伍馬上就把薑茶包圍了起來。
“我是六部姜尚書的兒子,薑茶,這是我的朋友,昨天我們出城遊玩,半路馬車壞了,所以沒能回城。”
薑茶沒有叫醒江鈴,自己編着小謊。
騎兵皺着眉頭問他的家庭住址,父親名姓,都對上號了。
騎兵回首衝後面跟過來的騎兵隊長搖了搖頭。
騎兵隊長走近了一打量,也是大喫一驚,“姜二公子”
薑茶見他叫出自己名字,也是仔細看着騎兵隊長瞧了一瞧。
騎兵們頭臉上都裹着東西,僅僅是露出一雙眼睛,委實難瞧,但是這個騎兵隊長鷹隼般的眼神,很有特點。
薑茶短短十幾年的人生只見過一個人有這樣的眼神。
姬煅公子身邊的甘遂,就是這樣的眼神。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國舅公子和尚書公子還是有很多機會見面的。
每次見面的時候姬煅公子身邊都有甘遂在側,據說武功奇高,到底有多高,也沒人試過,反正很高就對了。
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甘遂那一雙鷹眼。
不是說他很兇,而是天生一對鷹眼,哪怕他在跟你寒暄,問你吃了沒,都是一雙這樣的眼睛看着你。
不受情緒左右,讓人膽寒。
故而令人印象深刻。
薑茶認出了甘遂,但是兩手背在身後,無法抱拳見禮。
“甘隊長。”薑茶點頭回應,又問道,“不知甘隊長深夜出城所爲何事”
“奉命搜查兩個人,一男一女,武功高強。”甘遂點點頭,一五一十的道,“姜二公子今日有遇見什麼可疑人物嗎”
“”薑茶搖搖頭,“我們一直坐在馬車裏,沒怎麼注意外面。”
甘遂瞄了一眼薑茶背上的女生,“這位是”
“這位是我媽認的乾女兒,江鈴。”薑茶輕聲道,“有備案的。”
甘遂點點頭,繞過薑茶來到側面,仔細盯着江鈴的臉看了幾秒,又看了看她的頭髮。
確實不是寒蜀椒。
甘遂往旁邊退了退,“你們現在進城”
薑茶點點頭,“不知能否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