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就像個炸彈，一點就炸，“我一開始不就和你說了嗎？負責你和部門之間溝通的事情。”
我吞了吞口水，解釋道：“不是這個，我是問我沒來之前，我看那外邊也沒有多餘的位置給你坐……”
“觀察倒還挺仔細，”她笑道：“我是負責顧問和部門之間聯繫的負責人，因爲顧問是不用像普通員工一樣打卡上班，也就是說部門有什麼事情我會第一時間通知顧問，而顧問有什麼事情我也會第一時間通知部門，在我上任之後，除去你，已經有六個顧問死了。”
我：“……”
“方便、問一下你上任多長時間？”
她回答得十分坦蕩：“三個月。”
三個月？
這就像是個驚天大雷，把我雷得暈頭轉向，找不到方向，說話也結巴了，“三、三個、月？死了六個顧問？！”
我伸手去拿桌上的合同，但蘇落的動作十分迅速，她將合同背在身後，“合同簽了，不能反悔，否則你得支付相當高的違約金，鑑於保密協議，你還不能上訴。”
這簡直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半響，我才從嘴裏擠出倆個字：“卑鄙！”
“我要是真的死了怎麼辦？這個工作很危險？”
蘇落：“也不能說是很危險，好歹咱們這也是國家成立的，只是前幾個顧問能力太差，在查案子的過程中有的被嚇死了，有的心理承受能力差跳樓了的也有，反正都是自身原因，並不是因爲在工傷而死，你只要有那個自信，完全不用擔心這個。”
我看着她一臉不屑以及看不起的表情，也就明白了爲什麼她一開始就對我是那種不屑一顧的態度了。
大概她也覺得我沒有辦法在這個位置上呆太久。
經歷過古曼童這件案件，我已經看破了這些，所謂生死有命，或許老天就是不讓我死。
容桓三番四次的想要置我於死地，都沒有成功，我一定會找到讓我回歸正常生活的辦法！
一定。
我看着蘇落的眼裏充滿堅定：“恐怕我會讓你失望了，我絕對不會比你先死。”
蘇落眼瞳猛地縮了下，我第一次看見她對着我笑了下，眼裏彷彿有星光墜落，她的聲音也很溫柔：“希望如此。”
此刻我才發覺之前蘇落的態度差或許並不是因爲看不起我，而是害怕自己傾注太多的感情，最後還是會失去這個隊友……那種心情很難受的吧？
我在會議室沒坐多久，這個部門的負責人白福就帶着四個員工走了進來。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部門的負責人竟然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一身西裝一絲不苟，領帶都打的花領帶，花白的頭髮用髮膠梳上去，留着光潔的後腦勺，帶着與他這個年紀格格不入的可愛。
他笑眯眯地說：“讓我們歡迎新同事，李晟！以後他就是我們的顧問。”
大家響起掌聲，白福繼續說道：“相比古曼童案件的資料大家都已經看了，有啥想問的現在就可以問李顧問了。”
最先發問的是周普，他推了推眼鏡：“案件當中獨獨缺少了對現場的詳細描寫，我看見上面寫着您去過現場，您能說說現場是什麼樣子的嗎？”
……
後面我爲他們詳細說了我在這個案件中的經歷以及我看見的那些東西，包括引起我身上的變化，最後我提出一個問題希望他們能幫我解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在容桓家中看見的幻覺到底真的只是虛無縹緲的場景，還是原本就在那裏存在的事物。”
周普反倒習以爲常，說道：“很多事情我們當時未必就能有十分完美的答案，有時候只需要等一等，後面就會有結果了。”
小張：“嗯，沒問題！”
白福：“好，沒什麼事情的話，散會！”
古曼童的案件到此結束，容桓和沈多多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沈佩因證據不足被釋放。
而宋俊雖然死了，但也被革除警 徽，他的妹妹被福利院收養，沒過多久就被一戶人家收養了。
當然這都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散會之後，蘇落帶着我去到她一直跟我說的獨立別墅。
距離辦公地點有半個小時的車程，這裏是小區式的別墅，周圍也有鄰居。
蘇落走在前頭：“別看了，會住在這一片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如非必要，不要和這裏的人打交道，這是給你這個剛到這裏的人的一個忠告。”
這一句“都不是什麼正常人”把我也給算進去了，畢竟我以後也是住在這裏。
我剛想糾正她，又立馬想起之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問她：“難道住在這裏的人都和我有類似的遭遇？”
她點點頭，對我說道：“差不多，但不全部是。”
“有些是正常人，有些是我們靈異部門的人，總是要真真假假參半，才能讓人覺得神祕又猜不出個所以然。”
我：“原來靈異部門還有別人啊，我還以爲就辦公室裏那幾個呢。”
她白了我一眼，“靈異部門負責的事情非常多也非常廣，等你以後有所瞭解了，自然就明白了。”
我：“……”
說話又說一半不說清楚，她的說話方式還真的是真真切切地在實踐着靈異部門的做事風格。
可要是話題就這麼斷了，根本無法打消我對這裏的好奇，我大膽地猜測道：“是不是靈異部門不止我一個顧問？”
她答得倒是坦然：“當然了，靈異部門不僅有顧問，還有專門打聽消息的人，他們會扮作正常人去上下班，等到我們需要的時候就可以用上。”
我：“那這些人不就上一份班，得兩份工錢，真爽。”
她停下腳步，我不解地看着她，只見她極其認真地爲我講解道：“在我們部門裏，一共有六槓，衣服上的槓越少，代表等級越高，你眼中覺得很爽的那些人是一槓，這種職業在我們部門中的代號是K，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當K的，他們需要在正常社會中隱藏自己，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很難了，並且還要找到我們需要的信息，既要聰明又要能打。”
我點點頭，問：“那我是幾槓的？”
“三槓。”
看來這顧問只是聽着挺好。
我之前看見在辦公室的那些人除了白福是一槓，其他四人是二槓的，還有我身邊的蘇落也是二槓，那豈不是蘇落的等級也比我高？
那她還說什麼負責我與靈異部門之間的聯繫……
這是來監視我的吧？
難怪她一見面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你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但部門出了什麼問題你得自己扛着。’，這不就是在變相的說要真出什麼事，我就自己扛着唄！
“那辦公室的那些人是做什麼的？”
“跟我一樣。”
我疑惑道：“跟你一樣？”
“嗯，我們好歹也是二槓，不可能只負責一位顧問，查案子是你們顧問的事情，我們只負責給顧問提供幫助，並且解決案件檔案問題。”
我：“……”
我對她豎起大拇指，不動聲色地問：“那你們爲什麼會找我來做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