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棟呸一口,又是對着自己的部下們道:“給我狠狠的打,狠狠的殺,這一次要殺的登萊青等府,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和我們大人過不去,給我殺,殺,殺!”
這一番話,自是將這些士兵鼓動的如狼似虎,整個選鋒營的將士們,帶着無邊的殺氣,向着登州城中猛衝而去。
“幸虧我見機的快,早早就改容易服,也不衝在前頭了……”
人羣之中,青衣小帽,也是裝成大戶人家奴僕的周山擦了擦汗,他的整個衣袖老早就是被汗水給浸溼透了,此時再擦,汗水順着胳膊就是淋漓而下,滴在路邊的浮土之中。[
毫無來由的,他也是一陣陣的後悔。
自己的舌頭似乎是粘住了,乾的嚇人,象一條死在岸邊的死魚。登州城到處是垃圾和惡臭,這幾天城外的鄉民不大敢進來,沒有人收馬桶,也無人鏟走那些垃圾,路邊的明溝裏到處是死貓死狗,散發出陣陣惡臭。
而在此時的浮山,儘管天熱,但到處種值着樹木,到處都是乾淨整潔,想喝水,由於冬天人力足夠,也有閒情和閒心,浮山一帶和京城一樣,到處都是賣碎冰和酸梅湯的茶攤,花幾個銅子就買上一大杯,咕嘟咕嘟飲下肚後,那種感覺,真是要多好有多好。
館子到處都是,想喫什麼都是有,商業十分繁富發達,環境亦好,人的臉上都是充實感和笑容……
在這種時候,疲憊和飢渴加上炎熱多重的襲擊之下,一直是此次事變中秀才請願的□□份子的周山,竟是懷念起浮山堡這個他向來不喜歡提起的家鄉來。
“我怎麼這麼犯渾……”
在這個時候,周山是真的後悔了,喫這個辛苦,和張守仁這麼拼死過不去,圖的什麼?不就是一口氣下不去……現在如何?弄的喪家犬一般!
看看軍隊進城的那一瞬間,周山就已經明白過來,張大臨也好,錢士祿也罷,這些官員計較盤算的一切,在絕對的武力優勢面前,那些盤算就是個屁,甚至連屁也算不上!
“趕緊回浮山吧,好在幾天前我就慢慢縮在後頭,反而不如那些同年好友們激進,現在他們必定是無幸了,不過他們死好過我死,回浮山後看看風色再說,再怎麼說也是張守仁的老鄉,總不至跑到浮山再拿捕我吧……”
混在人羣之中,周山心中這麼計較着,也是慢慢往城門那邊蟄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