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1462節:第六百四十二章 輕騎
    “地震啦?”

    說這話的鄉兵還有點見識,不過明顯他的揣測是錯誤的。

    抖動是越來越厲害了,接着便是聽到轟隆隆的聲響,如暴雨將臨,雷聲霹靂齊至之時,這種天地協來同運力的感覺,莫此爲甚。

    “有敵兵啊……”

    帶着哭腔的聲響響了起來,帶兵的把總軍官是臨時授命,這會不知道躲在哪個民居之中,根本無人主事。[

    這把總其實是原本縣裏的快班班頭,連個典史都不是,典史有捕賊安民的責任,好的典史會把自己的職責完成的很好,比如在江陰上任的著名的閻典史,而閻典史明顯只是一個特例,更多的典史明顯就是陽穀這種,帶鄉兵出戰都推到一個衙役頭目身上去了。

    無人理事,自是大亂,慌亂中有人拿着武器,卻不知道站在哪裏,自己的位子又在哪裏?有人哭叫,有人有血氣之勇,想打,也有人恨響馬,也想打,更多的人卻只是茫然,從聽到和感覺到蹄聲後最少有一刻鐘功夫,這幾百鄉兵連整隊都沒做到。

    “這些鄉親,自去吧,我們不殺你們。”

    片刻功夫,大約是三四百人的騎兵趕到,都是氈帽,箭袍,手中拿着長長短短的兵器,在月光下閃爍寒光,看的人膽戰心驚。

    每個人都是那種輕捷剽悍的模樣,一開始不少人摘下弓箭,作式往鄉兵這邊射,等看到有不少是拿着叉耙的百姓時,他們又是把弓箭放了下來。

    “都走吧,我們不是李青山的部下,不禍害人,你們快走,走遲了便砍手,再不走就殺頭,快點!”

    幾個軍官策馬到田地邊上,模樣也不怎地嚇人,但語氣異常嚴厲,每個人的眼神都是冰冷,令人相信,他們說的話一定會兌現,而不是虛言恐嚇。

    轟的一下,不知道是誰帶頭,所有的鄉兵都是飛快的跑了,等人影消失的差不離時,可以看到原本他們睡着的地方最少拉下幾十雙布鞋,還有褲子,上袍,帽子,鍋竈,亂七八糟,滿地都是。

    至於那些“鐵矛”都被扔了,好象叉耙被帶走不少……那都是有用的傢伙,不象長矛,除了燒鍋時挑火,一點用處都沒有。

    “哈哈,走的還真快。”

    一個絡腮鬍子軍官在馬上叉着腰,一邊控着馬,繼續向鎮中突擊,一邊是笑的歡暢,藉着月光,可以認的出來他就是東昌府騎兵隊官馬勇,這名字是他自己識字後自己改的,憑着一個勇字,一路廝殺到槍騎營的副哨,槍騎營主力往湖廣去時,他和一批有經驗的軍官被留了下來,充實各府的騎兵隊伍。

    說是隊官,其實就是營官一樣,在這種戰時動員的時候,整個東昌府訓練出來的騎兵被一小隊一小隊的匯合在一起,經過短暫的整編之後,又被馬勇統一指揮,經過半個多月的磨合,這一支輕騎兵隊伍已經很象個樣子了。

    “所有人,預備……衝刺!”

    在鎮子的外圍攆跑了這些鄉兵,繼續前行不到三百步,鎮子外圍的房舍都是赫然在望。在月光下,可以看到被驚醒的士兵亂糟糟的到處跑,有人在穿衣服,有人拿着兵器,還光着屁股在亂跑,更多的人牽馬出來,在給馬上鞍,在這個時候,戰馬反而又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了。

    在鎮子的西南方向是另外一股輕騎隊伍,九百人分成兩邊,分別由東北方向和西南方向突入,聽到那邊的廝殺聲,馬勇將自己的馬刀舉平,手腕與臂膀齊平,刀身是流線形,看起來鋒銳異常。

    這種馬刀刀背厚重,刀刃鋒銳輕薄,是騎兵突擊的利器,現在突騎和槍騎兩個騎兵營很少裝備了,除了軍官之外,已經基本上棄用馬刀。

    主要原因是這兩個營的未來假想敵是東虜,而虜騎不論步甲馬甲或是白甲都披有重甲,甚至有三層厚甲,馬刀太輕薄了,在後世用馬刀是因爲冷熱兵器交替後騎兵和步兵都不再束重甲了,刀哪怕不是開鋒的鈍刀,輕輕一劃藉助馬速也能殺人……現在肯定不行。

    東昌這些莊園裏訓練的騎兵未來也不會束甲,最多是防弓箭的輕鎖甲就可以了,他們日常的訓練將以偵察和送信爲主,也就是塘馬的功能。哪怕是隔絕敵騎偵察,槍騎營的騎兵肯定也會比他們做的更好。

    現在這一羣輕騎兵被集結起來,多半使用馬刀,小半使用騎槍或鐵矛,儘管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規模的騎兵衝擊的戰事,每個人的呼吸也不可避免的沉重起來,但每個騎兵臉上都是儘可能的露出輕鬆的表情。[

    這半個月來,每一場小規模的戰事都迅速確立着他們的信心,哪怕現在是對着正經的朝

    廷官兵時,他們的信心也沒有動搖半點。

    在馬勇響亮的命令聲中,號聲也跟着響起,四百餘騎如雪崩一般的衝了過去。

    他們排成的是按鎮子隊形的最寬大的正面,而彼此之間的距離儘可能的挨在一起……騎兵做戰對陣列的要求不比步兵低,所謂的“陣而後戰”不僅僅是對步兵的要求,對騎兵也是一樣的。

    十人對十人,一邊有良好的陣形,一邊是散亂的,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除非有那種以一敵十的猛將兄,不過那出現的機率也太低了些。

    儘管訓練時間不長,東昌輕騎們彼此相隔的距離並不遠,互相簡直可以用手夠着左右兩邊的同袍們,在轟隆隆的馬蹄聲中,他們儘可能的保持陣形,向着鎮口那些亂糟糟不知道在幹什麼的敵兵衝殺過去。

    “殺!”

    馬勇衝在最前,一個是武官模樣的敵將是他的目標,對方剛剛將甲披上,爬上戰馬,幾個親丁模樣的在他身邊發呆。

    戰馬疾馳過來之時,可以看到這些曹州兵驚惶欲絕的神情。

    換位思考一下,便知道他們的感受了。

    一邊是腳下的大地在抖動着,身邊是那些神色慌張的同伴,軍官們多半還不見影子,平時的訓練也沒有具體的科目應對,比如遇襲時如何整隊,如何集結,如何最快程度構築工事或是反抗……這些是浮山步兵和騎兵操典裏都有的東西,對曹州兵來說卻是天方夜潭般的神話一樣。

    當然,以浮山的操典也絕不可能被人突然襲擊到這種地步……

    身邊是不靠譜的同伴,信不過的軍官,手中空空的同袍,而對面是排列整齊殺氣騰騰的馬隊,每個人手中的刀匯成了一片鋼鐵的從林,這樣的情景,換成誰易邊而處都會慌亂不堪,根本無力抵抗的。

    “快走……”

    馬勇襲到那個軍官時,四周的曹州兵已經撒開腳丫四散而逃了,在遠處似乎還有人在集結,他們是跑到那邊去了。

    那個軍官在馬上叫了一聲,快走兩字剛蹦出來,馬勇的刀已經揮過來了。在馬上,那個軍官當然是下意識的一歪身子,一縮脖子……不過這肯定是在刀手的計算之中,如果一個騎兵揮刀時沒有考慮到這些,那個肯定沒有經過最基本的訓練。

    先練騎兵,再練刀術,再騎斬合一,先斬目樁,再繞行揮斬,再斬活動的目標,一系列訓練下來,功底紮實的話,揮斬目標就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了。

    一刀揮過,感覺手腕劇烈的一震,馬勇回頭一看,便是咧嘴笑起來。

    那個軍官只有大半截身子還在馬上,正兀自晃盪的厲害,而頭顱已經飛向半空,拋灑出一長溜的血跡。

    “喔……”

    幾十步外,居然還有不少曹州兵回頭看,看到人頭飛向半空的時候,居然有不少人驚呼出聲。

    但很快他們的叫聲就換了另外一種。[

    騎兵的作用各有千秋,有擾敵陣腳的騎射兵,偵察騎兵,重騎兵,追擊騎兵,後來就有槍騎兵,翼騎兵,龍騎兵,各有各的用處。

    而眼前的這些輕騎,他們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不停的衝向敵人,揮砍,劈斬,不停的殺掉那些活動着的目標。

    不使敵人有聚攏的機會,不使勇敢的軍官有聚集部下的時間,不使膽大妄爲之徒有傷害自己或同伴的機會。

    不停的衝擊,不停的變幻陣形,從橫陣到三角鋒銳陣形,再到夾擊陣形,總之就是不停的在這鎮子裏衝擊着,砍殺着。

    哭叫聲,求饒聲,呻吟聲,慘叫聲,在整個鎮子的東北角和西南角先後響起來,然後便是如波浪一般,席捲了整個鎮子。

    每個騎兵都選中了自己的目標,並且將殺戮施之於其身。

    在開始時,這些在東昌府練出來的輕騎們還有惴惴不安之感,畢竟是以少敵多,畢竟情報偵察對方是四千餘敵,而且也全部是騎兵,並有過半是劉澤清的中軍鎮標正兵營的兵,按常理來說,這些兵應該是頗具戰鬥力的,可能會遇到前所未有的抵抗和廝殺,可能會有不少同袍戰死……當然也可能包括自己,包括任何人在內。

    而在衝殺到鎮子中心時,每個人身上都是浴滿敵人的鮮血,到此時,一切原本的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了,每個人腦子裏都是想起訓練時教官叫的那些話:“趕緊上吧,入你孃的,未必你能活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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