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1498節:第六百七十九章 調度
    從山東往京師交通方便,從德州至通州一路水程方便,或是沿着官道大路上走,都是極其快捷,等到四月中旬之後,朝廷因爲山東之事已經牽扯了太多的精力,包括崇禎在內,在御案上看到那麼多彈劾的奏摺之後,也是有無能爲力,只想趕緊平息山東亂局之感。

    在這個時候,江南籍的一些官員隱約表示不可放任張守仁再鎮山東,以防坐大的說法根本就沒有市場,無人加以理會……在這種火燒眉毛,臨清被圍,東昌被亂,陽穀一帶仍然有超過兩萬人的響馬,並且日趨不穩,而山東省府內又有被禍於亂兵之事,誰還理會將來可能會有的麻煩?

    真要對將領這麼小心,朝廷首先要削的是祖大壽等遼西將門將領的兵權,首先是清查一年三四百萬的遼餉是怎麼用的……遼東和宣大一帶還沒有怎麼着,張守仁就算是擅權不可複製,最少也得十幾二十年的功夫經營之後的事了吧?

    這種情緒之下,崇禎心中原本的一點堅持和提防也是蕩然無存,在他一心操持遼東戰局,預備與清國打一場大仗的同時,實在經不起山東方面出現亂局的風險了……現在事情還不算太大,如果鬧成崇禎六年吳橋兵變後的登萊之亂那樣,那是朝廷斷然負擔不起的事了。

    “本兵可知張守仁於其所部抵達何處了?”[

    “已經過朱仙鎮,經行開封。”

    崇禎霍然動容,點了點頭,頗想誇讚張守仁幾句……這樣的行軍速度,除了浮山軍之外,大明最精銳的九邊軍鎮也是一個都不要想辦到。

    話到嘴邊時,帝王尊嚴止住了他,因爲前幾天他剛收到張守仁的《奏南陽地方災害疏》,言中對南陽災荒有着詳細的敘述,很多情形,令崇禎看了也是觸目驚心。

    接到奏疏後,崇禎曾召開內閣會議,討論河南災情之事。但以首輔之下,各大學士都是畏懦不敢言,後來再付廷議,六科的那些科臣倒是說了幾句,河南災情確實嚴重,如果要賑濟的話,最少在三百萬兩銀以上,還得調撥百萬石以上的糧食,無論以現在朝廷的財力還是物力,或是可悲的動員能力以及執行力,就算有銀子和糧食,能不能下發下去,也是十分值得懷疑。

    如此一來,張守仁的奏疏只是叫朝廷爲難,叫皇帝覺得丟臉而已……河南的情形再差,在崇禎心中也沒有遼東和湖廣要緊,對這兩個地方,他纔可以要銀子給銀子,要糧食給糧食,別的地方,既然沒有戰事,就只能委屈一時。

    “純粹是給朕添亂!”

    在批覆奏疏時,崇禎只題了“知道了”三個字,其餘再無別話,態度當然也是十分明顯。因着此事,他對張守仁頗有不滿,此時聽到陳新甲奏明張守仁飛馳趕路時,他仍然不肯出聲誇讚。

    對皇帝的心思,陳新甲多多少少有些瞭解,鑑於張守仁與楊嗣昌的關係,他有心替張守仁辯白幾句,但嘴脣囁嚅了幾下,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措詞是好。

    好在崇禎替他解決了難題,皇帝沉吟了一會,突然問道:“榮成伯一路經行南陽各處,可曾如去年那般放賑?”

    “回皇上,並無放賑之事。”

    陳新甲忙答奏道:“因爲時間過於緊迫,榮成伯憂心臨清可能有失,所以每日兼程而行,顧不上放賑了。”

    “哦……”崇禎此時在臉上終顯露出笑容出來,他頷首笑道:“榮成伯有大將之風,朕心中實感安慰。”

    去歲浮山軍往湖廣去,雖是兼程攢行,速度叫不少人覺得十分驚詫,但同時也是沿途放賑,一路不知道救活了多少受災的百姓。

    當時受災情形還不如半年後嚴重,賑濟災民當然給張守仁帶來了無以復加的好名聲,當然也是叫舉朝文官爲之側目。

    這些事情,原是文官之事,武將爲之當然是撈過界了,武將賺取名聲,更是大大犯忌的事情。此次回程張守仁不曾放賑,崇禎忌憚的心理自是爲之一去。

    陳新甲趁機道:“最近京中科道官連上奏疏,皆言山東防務空虛之事……”

    “都是力保榮成伯的吧?”

    “是,皇上……這些科道官都是山東籍貫,平素與榮成伯並登州鎮其實並無交接……”

    “朕知道,本兵無需多言。”[

    最近往遼東調兵很順利,各鎮兵馬依次起行,往遼東調撥糧食軍餉的準備也是在有條不紊的展開,加上張守仁帶兵急如星火,崇禎心中還是比較輕鬆的,他看看陳新甲,微笑道:“上書者甚衆,廠、衛當然要調查,此事朕已經知道了。”

    “是!”陳新甲頓首,額角微微冒出一些細密的汗珠,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崇禎自詡耳目聰明,其實他

    的廠衛官都是一副德性,專挑他喜歡聽的來稟報,在耳目上幾乎沒有用處了,萬曆年間錦衣衛還能橫穿朝鮮南北,並且遠渡到日本本土帶回詳細的情報,到了崇禎年間時,錦衣衛已經毫無用處,對遼東和湖廣等各地的情報一無出彩之處,連京師的百官動向都不能盡數偵知。就拿陳新甲本人來說,有不少事他就瞞着皇帝,陰奉陽違之處不少,換了錦衣衛和東廠厲害的年頭,他是萬萬不敢的。

    崇禎十五年時阿巴泰入境侵擾,周延儒以首輔之尊領軍出戰,根本不敢照清兵的面,大敗之後還詐稱大勝,弄的崇禎大喜,不僅不怪罪他,還告捷太廟。

    這事情皇帝算是在天下人面前出了一個大丑,臉面丟的光光,廠衛無能無用也可見一斑,後來周延儒也沒落着好,崇禎到底找了個理由,下令賜死了他。

    張守仁在京中的舊關係是薛國觀,現在老薛早回家了,別的京官就算有交往也只是銀子上的來往,買一個嘴上平安就可以了。

    廠、衛的情形也肯定是如此,錦衣衛掌印是駱養性,那是什麼錢都敢收的主,太監更是來者不拒,崇禎想在他們嘴裏聽到張守仁的壞話自是絕無可能。

    “保定兵南下否?”

    “已經由巡撫張秉文親領,率副將一,參將三人,遊擊十餘人,兵馬五千,於五日前南下了。”

    “暫且也只能調派這麼許多……”崇禎面有不足之色,但也無可奈何。他的王朝已經是千瘡百孔,兵馬遠遠不夠使用,練餉加徵半年多了,到現在也沒見誰練出兵來,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對現實低頭。沉吟再三之後,終下決心道:“就命榮成伯爲提督山東軍務總兵官,平定臨清、陽穀一帶的流寇之後,鎮守濟南,安定地方,以俟後命。”

    到底還是要拖一個尾巴,所謂“以俟後命”就是說隨時會調動張守仁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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