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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八十五章 對攻

    天氣十分乾旱,河南已經是三年不雨,官兵走到中午的時候,距離朱仙鎮還有三十多裏的距離,闖軍的遊騎已經十分密集,都是幾十人和過百人一股,裝備和騎術都十分精良,壓的官兵小股騎隊根本不敢靠近。

    如果派出大股的騎兵,煙塵飄的到處都是,令人根本張不開眼睛,不敢說話,到處都是浮土,人走,馬踏,車碾,天地之間一片蒼茫,每個人都是弄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到了午時前後,十幾萬將士又飢又渴,人困馬乏,各營的戰馬由於常年缺乏豆料餵養,十分瘦弱,這幾天連續行軍,沒有人照料,更是疲乏,到了午時光景,戰馬都是低頭啃着地上的荒草,怎麼鞭打也不肯再走。

    就算是將士也不想再走,只想歇下停住,距離不到三十里,闖軍越來越近,交戰的可能也越來越大,加上後路被斷,如果要逃,只能越過河流,而現在沒有浮橋,距離昨天搭浮橋的地方還有近二十里地,這麼多人想一下子逃回昨天的地方,再蠢的士兵也知道可能性太小了。

    保險的做法就是停下來,在這裏搭上幾座浮橋,萬一不敵,可以撤回南岸,一路南逃。

    就算是將領或是督撫們也有這樣的想法,勉強又拖了半個時辰後,丁啓睿和猛如虎決定分頭派人向楊嗣昌彙報這裏的情況,大軍不便再前行,就在原地幾個莊子附近搭建工事營壘,就地立營休息。

    原本將士們都有閒言出來,怨天尤人,罵個不休,軍心已經十分不穩,在聽到立營的軍令之後纔是又重新高興起來,不過攤上紮營差事的人也是十分不高興,仍然罵罵咧咧,不停的甩着閒話。

    等到黃昏時分,衆將和士兵們都聽到喊殺聲,諸多將領都騎馬出來,向朱仙鎮的方向眺望着,過不多時,衆將看到幾個穿紅袍的官員在衆多儀衛的簇擁下也趕到了河邊,向着朱仙鎮方向眺望着。

    殺聲持續了很久,後來還傳來了轟隆隆的炮響聲,聽了片刻之後,猛如虎身邊一個親將臉上變色,駭然道:“不是官兵打炮,是陝寇!”

    “陝寇亦有大炮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猛如虎剿賊十餘年,部下都是和農民軍打過多次交道了,現在就算明明聽到炮響是從北岸發出,但一時間也是真的很難相信這是事實,衆人臉色蒼白,紛紛搖頭,表示絕不會相信賊寇亦是學會了鑄炮,並且大量裝備。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農民軍不僅有炮,而且數量並不少,炮聲一直不停,顯然是火炮分成了幾個炮組,打上幾炮後,輪流休息,炮聲響了一個多時辰,最終才漸漸平息,這說明農民軍的炮羣最少有五六十門,全部打了近十五發炮彈之後才漸漸停了下來。

    這些炮響,對官兵的士氣挫傷更加嚴重,想到將會在明天有可能被大炮轟擊,不僅是步兵們士氣低落,就是精銳一些的馬軍,親兵,也都是面色凝重。

    向來官兵和流賊交戰,多是以少勝多,官兵一兩萬人打敗十幾萬賊寇的事是常有,特別是在崇禎早年,賊兵雖衆,但沒有魂魄,沒有多少會行軍做戰的,鼓點和陣法配合都不甚明白,器械也少,幾千官兵就能從容擊賊。

    到此時,官兵人數仍然不如對方,但自己這一方並沒有什麼火器,只有少量的鳥銃,還多是年久失修的老貨色,有不少還是嘉靖年間流傳下來的,因爲南兵甚少火器,北兵中只有幾個重要軍鎮纔有大炮,猛如虎和陝西秦軍多是從三邊過來,他們也只有少量火銃,大銃,根本沒有什麼重型火器。

    聽到炮聲,說明自己裝備已經落後於流賊,一念及此,不少人面如土色。

    猛如虎等將領都是十分有經驗的將領,知道此時的軍心已經十分散亂,稍有不慎,連自己也會被陷入潰軍之中,很難脫身。

    他們彼此商量過後,一起來見丁啓睿和汪喬年等。

    “總督大人,雖則督師大人嚴令今日進兵,不過也曾說明後日決戰,現在聽炮聲已經停歇,可能左鎮亦是退兵,我等剛剛立營,如果逼迫士卒出戰,可能會使將士不滿,到時不但不能幫忙,反而可能使自己陷於混亂,不知大人等以爲然否?”

     

    ;丁啓睿的才力遠不及前任洪承疇,更不如孫傳庭果決,他只是比鄭崇儉更加聽話,負責,所以被委以三邊總督的重任。以優勢兵力進剿李自成時,處處舉措失宜,毫無建樹,如果不是崇禎把眼光放在西營和東虜兩處,恐怕他早就被罷免了。

    現在面對這種情形,只好說:“如今在這裏紮營也好,不過請諸位將軍回去之後曉諭將士,一則要謹慎小心,防止夜襲偷營,二則要嚴明軍紀,不能再如前一陣那樣散漫,三則要拿出存糧,使將士得以飽食,戰馬也要有人照料,餵養,如果能做到這樣,明日決戰,這個責任,由本官向督師大人那裏擔下來了。”

    他在這裏侃侃而言,而將領們只是在心中冷笑不已,不過,待丁啓睿說完之後,大家就連聲回答“遵令”,同時都是舒了口氣。

    紮營之後,酉時末刻時從河南岸來了一隊官兵,卻是楊嗣昌派來的贊畫,在這一小隊騎兵的護衛下,前來丁啓睿營中。

    在中午時,果然是左良玉與闖營的騎兵精銳狠狠打了一場。

    官兵初至夾坡集時,李過和楊承祖就帶着兵馬趕來,兩邊一直在試探,現在闖營和曹營主力已經在身後,左良玉也因爲各部官兵趕來而膽氣稍壯,兩邊都有打一場的想法,在官兵渡河時,左良玉便派遣自己的幾個大將,領最精銳的五萬步騎,往朱仙鎮的東南角打過去。官兵的大陣有五六里長,分成三重,旌旗密集,戰鼓好幾百面一起敲響,這樣壯觀的景像,連觀戰的楊嗣昌身爲督師輔臣,也是頭一回看到。

    看到官兵出動,闖營那邊當然也不甘示弱,李過親率八千步騎爲中軍,兩萬多騎兵在兩翼,曹營的兩萬騎兵由楊承祖率領,在闖營左側結陣,雙方彼此配合,擺開臨敵陣勢,向官兵迎擊過去。

    闖營的前鋒是白旺和白鳴鶴,兩個將領都是後起之秀,也都是十分精細的性格,他們看出來官兵多半有甲胃,裝備很好,從喊殺聲中感覺的出來,這一股官兵戰意昂然,士氣不低,看到這樣的情形,兩個將領決意不去衝陣,而是把隊伍展開,步騎雜處,成一字長蛇陣,與官兵正面對決。

    在很短的時間內,兩邊就接觸上了,交雜在一起了,在強烈的鼓點聲中,兩邊都發出了驚人的叫喊聲,每個將士都用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氣叫喊着,官兵一方是弓箭齊發,同時還有少量的鳥銃也打響了,在長達幾裏的戰場上,第一股接觸就超過了萬人的規模,打響的火銃在戰場上激起了強烈的硫磺味道,同時冒出了一股股的白煙。

    而農民軍則是以純弓箭來還擊,從箭術上來說,義軍練的狠,官兵的射術要稍弱一些,但義軍這邊戰甲不如官兵,所以兩邊在對射時,死傷都有,大體上持平。

    往常在這樣激烈的對射中,死傷上一些人就會有一方退縮,重作調整,今天因爲是兩邊將領都決定狠打一場,確立心理上的優勢,闖營方向是知道打敗了左良玉這一仗就贏定了,所以必須要狠挫左營的威風和氣勢,而左良玉一方則是明白,不論官兵有多少股,此仗勝負關鍵還是在自己這裏,所以雙方都是拿出了最精銳的兵馬和最優秀的將領,在兩邊長長的陣列中,到處都是高高豎起的大旗,無數穿着明甲戴着鐵盔的將領騎着馬在陣中不停的喊叫,指揮,因爲陣中有大將在,所有的官兵或是農民軍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論身邊有多少人受傷,倒下,或是死去,不論鮮血流的越來越多,而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道的血泊,反正兩邊都是咬着牙齒,死扛不退。

    這樣的情形,實在也是近年來的農民戰爭史上極少見的情形,兩邊的前鋒部隊,不論步騎,都是下馬步射,最少有超過五六千人在不停的對射着,天空上遮天蔽日,都是箭矢在來回的飛嘯掠過,在快要落地時,箭矢變的又快又急,發出嗡嗡的急切響聲。

    李自成已經趕到戰場上,他是在幾千中軍精兵的簇擁下趕到戰場,在發覺兩邊都在對射的時候,他把人馬隱蔽在鎮子的北角,而他自己尋得一塊高地,腳踏在一塊磐石之上,靜靜的觀察着戰鬥情形。

    他看到左良玉的部下確實不同於以往,從殺喊聲和鼓聲中聽的出來,官兵在經過這樣的苦戰後猶自不懼,士氣沒有低落的跡象,不僅如此,官兵還因爲甲胃稍好,在承受一定的死傷後,已經開始在邊對射邊突進,李自成的戰場經驗十分豐富,從官兵後兩股大陣的動向看的出來,左營已經在集結騎兵,預備從闖營的長蛇兩側夾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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