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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零四章 鐵流

    皇太極對着自己的寵妃大吹法螺,展望宏圖之時,瀋陽城中的奉命出征的人們已經在準備了。

    後半夜時,響起了海螺聲,到處都是悠長的螺聲響了起來,城中各旗被點將通知的人早就有所準備,聽到螺聲響起後,就告別自己的家人,開了院門,往各牛錄的集合地點趕過去了。

    “阿瑪,這是你的虎槍,順刀,步弓,鎖甲和棉甲,還有三個插袋的箭……這些都是我後半夜就整理好的了。”

    “好兒子,才十三歲,就很象個披甲人的樣子了,再過兩年,就跟阿瑪一起上陣吧。”

    “是,到時候兒子一定多殺明狗,多搶銀子回來。”

    當阿瑪的又是一陣得意的笑聲,他的兒子替他準備的東西確實是井井有條,絲毫不亂,各種沉重的兵器被放在插袋裏,捆綁在戰馬的身上,兵器在一邊,弓箭和插袋在另外一邊,幾個插袋中,放着輕箭,重箭,破甲箭等各種箭矢,分門別類,十分清楚。

    “多搶銀子就對了,精糧都二十兩一石了,銀子不夠,成麼?打錦州雖然贏了,不過沒搶到銀子和糧食啊。”

    這個滿洲旗兵是一個馬甲兵,從他的鎧甲樣式和兵器都能看的出來,他的戰馬也有兩匹,一匹帶各種兵器和乘騎,另外一匹裝着行軍的行糧和帳篷鍋竈鏟子等零碎物件,東西帶的越多,在路上就過的越舒服,人生病掉隊的可能也就越低。

    當兵打仗超過十年的滿洲將士,對這一點都是認識的十分清楚。

    萬里長征打林丹汗,幾次入關,折磨將士們的不是明軍或是蒙古人,而是漫漫長途帶來的疾病和辛苦。

    正因如此,這一次出征還算輕鬆,畢竟還不是往明國去,先打來犯之敵,再休整一陣子,估計在十一月前後才能再次出征了。

    “阿瑪一路順風,要小心啊。”

    “放心吧!”

    天色仍然很暗,啓明星還在天空中閃爍着光芒,到處都是騎馬出來的披甲人或餘丁,他們的身份是從細微的細節中看出來的,餘丁中也有不少穿着棉甲或鎖甲,手中握有虎槍或破甲槍,或是長挑刀等精良武器,那是家中有過披甲人,或是戰死了,或是成了殘疾,這些鎧甲和兵器也就留給了這些餘丁了。

    旗下的披甲數字有限,餘丁們也要奮勇做戰,獲得戰場繳獲的同時努力表現自己,這樣纔有機會早早的補上自己的姓名,成爲一個正式的旗兵。

    看到阿瑪從巷子裏出去,送別的少年也不是很緊張,這一次是打偷襲的明狗,估計敵人的人數不太多,至於明國將士的戰鬥力現在已經是笑話,整個錦州戰事大清兵才戰死戰死幾十人,雖然瀋陽城中不少人家死了人,成年旗丁都知道皇上改動死傷記錄是爲了張揚戰功,不過對這些少不更事的少年們來說,出戰明國就是獲得勝利和武勳,根本就想象不到死傷上去。

    “我也要更努力,兩年之後,以餘丁的身份和阿瑪一起出戰,一起殺明狗。”

    整個瀋陽城中,到處都是這樣的場景,阿巴泰原本是要出征明國的,各旗預備出征的將士早就準備停當了,海螺聲響起來之後,各旗的出征將士就紛紛出來,家中的親友也是紛紛送別,因爲戰事很輕鬆,可能不到一個月親友們又出征回來,等再次出征往明國時,纔是需要好好送別,關照出徵的人們一定要保重身體,在出徵的途中一定要喝熱水,喫飽飯,明國的兵馬沒有一點用處,但廣袤的國土和變幻的氣候,天氣,雨水,河流,山谷,疫病,這些纔是會奪去大清勇士性命的大敵,到那時,纔是一次真正的送別,因爲被告別的人們,纔會很有可能將性命留在異國他鄉,回來的就只是一捧骨灰和鎧甲兵器,或是騎乘的戰馬了。

    至於在自己的本土打來犯的少量明狗,這真是小事一樁,所有人的臉上都是輕鬆的神色,根本不將這場戰事放在眼中。

    悠長的海螺聲中,阿巴泰也在自己幾個兒子的簇擁下,穿着嶄新的石青色箭袍,頭上戴着一頂涼帽,儘管已經是秋天,阿巴泰還是大大咧咧,並不畏懼清晨的寒風。

    他有子五個,孔武彪悍最象他的是博洛,在他心裏最有出息的應該是幼子嶽樂,雖然年輕,但嶽樂在旗下和其餘的各旗中都有不錯的好名聲,懂禮而好學,爲人豁達大度,能攏住人心,阿巴泰名下各牛錄的人們對嶽樂都很尊敬和喜愛,其餘各旗也有不少人說岳樂的好話,就是阿巴泰自己對這個兒子也十分歡喜。

    此番出征,他就預備帶着博洛和嶽樂這兩個兒子上陣,博洛是貝子,嶽樂

    是鎮國公,都是入八分的貴胃,出征替國效力,早早積攢下功勞,將來對他們提升爵位會有極大的幫助。

    愛新覺羅家族說是一個家族,但歷經多少世下來,家族內部只講勞績,不講親誼,太祖諸子中還有隻是輔國公的閒散爵位在身上的,遇到阿巴泰時,那些老兄弟和小兄弟的眼中滿是羨慕嫉妒,那種眼神,叫阿巴泰感覺心神舒爽,久在戰場上落下的一些毛病,比如頸椎,比如腰跨,比如身上的箭傷總在下雨天隱隱作痛……這些傷痛,在這樣的眼光中反而就不算什麼了。

    功勞,必須得立下功勞!

    這一點清國就是比大明強,明朝的宗宗,只講血脈,不講勞績,皇帝的兒子就一定是親王,親王的長子也是親王,次子也是郡王,郡王長子仍然是王爺,次子也能當上鎮國將軍,一樣是超品的高爵。

    這很不合理,不論是努兒哈赤和皇太極都抨擊過這種制度……簡直就是在養豬,這樣的宗室豬越養越肥,天下的百姓當然是越來越瘦。

    在翻身上馬時,兩個兒子也是身手利落的跳上了自己的戰馬,他們和阿巴泰一樣,只帶着隨身的兵器,日常使用的器具物品,當然是由跟隨的包衣奴才們幫着攜帶。

    除了這父子三人,還有大量擺牙喇護兵跟着,他們都穿着明盔亮甲的重甲,每人都最少雙馬,或是有跟役在一邊照料,護兵們不是普通的旗兵,早早就在主子們的身邊伺候着,等阿巴泰一行從府邸正門前預備離開時,身邊已經聚攏了三四百人之多。

    “進去,進去,莫做這般模樣。等我出征往西去打明國時,你們再這樣送行吧。”

    府裏頭的女人們都站在大門口了,八旗的滿洲女人不象明國婦人那樣扭捏,阿巴泰的福晉在年幼時還曾經打過魚,種過地,打過獵,這些營生做的都不壞……漁獵民族生活在遼東這樣的地方,辛苦是難免的,不分男女,都得下苦,不然的話,很難生存下去。

    後來出嫁到阿巴泰身邊,再後來大清國勢蒸蒸日上,福晉當然也不必再做當年的那些事了,但爽氣豪邁的性格還是一點沒改,聽到貝勒這麼說,她便是大手一揮,止住那些眩然欲泣年輕的女人們……有側福晉,也有兩個兒子的正室和側福晉,十幾二十個女人鶯鶯燕燕聚集在這裏,都哭上兩聲,還不亂了營?

    “都聽貝勒的話,沒幾天就都回來了。”

    老福晉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這些年輕的女人們,都是些娃娃不曾見過世面,當年明國幾次大舉來攻,那是什麼樣兇險的事情,特別是薩爾滸時,她還是個半樁大的娃娃,當時全族動員,男人們舉族上陣,只要能騎上馬身的男子就全部帶着弓箭上戰場了,當時的局面比現在險惡的多,倒也沒見幾個婦人在家裏哭來着……哭有用嗎?在家的女人,制箭矢,理弓弦,打磨兵器,餵養照料戰馬……戰場上拼命的是男人,女人自然就得包攬下所有的活計,女真的女人們,歷代不就是這樣過來的?

    她安慰着受了驚一般的年輕女人們,以她的經驗凝成的智慧對她們保證道:“明國的兵不經打,越來越不經打,老汗時是這樣,現在的皇上當家,明國更不經打了,不到一個月,他們就回來了,聽我的,沒錯!”

    ……

    到中午之前,從城中出來一萬七千人的大軍,其中有兩藍旗的三千披甲人,其餘各旗兩千人,蒙古各旗一千二百披甲。一共是六千二百披甲人,一萬多人的餘丁和包衣奴才。

    披甲人都是長弓大箭,虎槍挑刀,全部由精鐵打造,武器十分精良,甲胃要麼是泡釘暗棉甲配鎖甲,要麼便是明盔亮甲的鐵鱗甲在外,內罩棉甲或皮甲。

    在松錦之戰後,清國得到的甲胃更多,現在除了正式披甲人外,很多餘丁也都有戰甲,這和天命汗時期的窘迫情形已經是完全的不同了。

    大軍在城門外集結,甲光耀眼,刀矛如林,鐵流滾滾……雖然出動的披甲人不過六千餘人,但加上餘丁和包衣,一樣是一支強悍的軍隊。

    皇太極照例到外送行,再次和阿巴泰行抱見禮,待大軍出動之後,皇太極才又轉回宮中。

    八旗貴胃們除了少數未至者外,多半也前來送行。

    阿濟格等人沒有前來,英郡王放話說,不過打一些來襲擾的明狗,連毛文龍都不如,這樣的小陣仗,根本不值得一送。

    皇太極聽聞此語後十分震怒,下令罰了阿濟格十匹好馬和一萬兩銀子,英郡王爽快將了罰物和銀兩,也不再說怪話,但眉宇之間,仍然是保持着那種說怪話時的臉色……對很多人來說,阿濟格的話,確實也是他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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