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池子,只二三十人負責引水,排水,推晶,反覆晾曬,結果就是出來這一大池的鹽。這麼看過來,這麼大的鹽池,少說就是幾萬斤的出產,最少也是兩千到三千石。
剷出來,再引蒸發池裏的滷水進結晶池,然後就又等着結晶出鹽。
這樣快捷,方便,省事的法子,試想一下,這鹽池一年要出多少鹽?而且浮山還不止這一個池子,是好幾個,再有靈山也可以建,這一年出來的鹽是多少?
有這兩大鹽場,建這麼多鹽池,一年的鹽的產量到二百萬石,哪裏是大家笑話的那樣癡人說夢,是大人完全在說笑?[
這麼一想,衆人都是神色各異,臉上的神情都是一變再變。
張守仁現在是久坐在上位上,研究人的心理可比以前多的多。換幾個月前,他未必能想到這些人先悲再喜,然後再悲,到現在臉上似喜似悲的模樣是爲了什麼。
原因是很簡單,鹽池這麼樣的出產,以後大家再煮鹽就是笑話,張守仁用鹽池出產的鹽又快又好,也勢必不會再收煮出來的鹽了。
那麼,就是等於大家要失業了。
原本要五千人做的活計,現在最多三四百人就夠了,剩下的人幹什麼營生是好?又打哪裏賺銀子去?
大家纔剛過半年多的好日子,難道就這樣又完了?
不少人心中惴惴不安,原本高興的心情自然是打了折扣。不過,更多的人是選擇用信任的眼光看向張守仁……這位大人,遇事是走一步,想三步,他可不會把大家又重新往絕路上逼!
“父老們放心。”
面對這些信任的眼神,張守仁也是感慨萬千,他向着衆人,微笑道:“大家的生計,我會考慮到的,不會叫大家再過窮日子,請放心好了!”
“多謝大人!”
“大人實在是……”
“我給大人嗑頭便是!”
剛剛慌亂的人,此時也是心中有了底氣,張守仁就是本堡的定海神針,有他的話,大家自然就是放心,不需要再發慌了。
“怎麼樣?老陳,老王,幹還是不幹?”
“當然幹,一輩子的富貴,豈能縮?”
“什麼時候動手?”
“回去商量,商量,再說。”
“對,這裏人多,眼雜,嘴也雜,我們不必多言,看完這場熱鬧,咱們一起去東山堡。”[
“嗯,很好,我買點酒和肉,咱們一醉方休。”
說話的幾個,就是附近幾個堡的百戶官。
他們資格老,對張守仁並不服氣,原本是把鹽池當笑話看,現在笑話成了抽在臉上**辣的耳光,平時甩的小話,以後會被人當成嘲笑的話柄。
別看他們是百戶,是朝廷六品官,但現在的軍戶沒有張守仁這樣的強人,其實和民戶是一樣的,他們也就是一個世襲的村長,敢和他們頂牛說話的人,大有人在。
一想到將來歲月,這幾人心裏就是不大舒服,既然有現成的大財路在眼前,不妨真的打一下主意,萬一事成,下半輩子可以躺着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