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390節:第一百六十二章 垂訓(2)
    然後就是絮絮叨叨,解釋上回請客時的怠慢實乃無心之舉云云……

    這邊範永鬥忙活,那邊亢家少東也非等閒,肥碩的身子猛閃過來,把範永鬥擠在一邊,臉上的肉也是擠的看不見眼:“林老哥,甭理老範,有空了到我那裏走走,小弟獨好美食,管你山中走獸,水上奇珍,反正世間有了,小弟我的廚房就得有……最近來了幾桶遼東白魚,我叫人烹調了,請你老弟過來,咱們一個外客不請……哦,叫上老範,三人同飲,說說笑笑品魚鮮,如何,如何?”

    這遼東白魚是黑龍江一帶的水產,大而鮮美,也沒有刺,遼東淪陷之前是京師奇珍,皇室也沒有多少活的可喫,畢竟道路太遠,一路運送過來,到京師十條也難活一條,所以謂之以奇珍。

    現在這個時候,遼東道路斷絕,這廝是怎麼弄到的?

    這當然不能深究,林文遠在京師久了,這些門道早清楚了,當下也是連連拱手,臉上笑意充足,應答聲也是帶着笑意:“兩位大兄盛情,弟銘感五內,只是今日此來,卻是來向閣老辭行來着……”[

    “怎地這就走了?”範永鬥圓睜雙目,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這太可惜了,不知老弟何時再回來?”

    亢少東走的就是柔情路線,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林文遠在心裏長嘆口氣……自己在京師經營的這麼多門路脈落,交給別人怎麼處?但以後再有差遣,難道還是自己跑來?

    練兵帶兵,纔是他的摯愛啊……

    “弟奉命回,委實還不知道何時再詣京師,不過,只要來京,一定拜會兩位東主。”

    “好,到時候我掃榻相迎!”

    “我倒履相候!”

    兩個商人都是情深意重的模樣,又是和林文遠敷衍了幾句,直到長隨催促,這才鬆手放行。

    這副模樣,當然是噁心巴拉,實在是叫人覺得不適,不過在一邊的幾個晉商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的樣子,有一兩個甚至也想上來結識,不過在薛國觀的書房門前,亢少東和範永鬥是舊識,打個招呼還沒有什麼,要是真的寒暄說笑起來,也是太不恭謹了,當下只能站着不動,只是向林文遠點頭微笑,聊以致意罷了。

    “叩見閣老!”

    林文遠現在還只是個千戶,五品官兒,和自己以前比那是天上地下了,和閣老比,還是螞蟻和大象的差距。

    不要說他,就是張守仁來了,從二品的武官在此,也是隻能老老實實的叩頭,不要說張守仁,就是左良玉這樣的加左都督的一品總兵官,在這裏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跪下。

    在大明,武職官確實是太委屈了一些。

    “哦,你起來。”

    薛國觀的眉宇間滿是倦色,剛剛和商人的一番交結實在是很耗精力的……大約薛國觀也沒想過,自己宰執天

    下,居然還要和一羣商人談生意經,這他孃的真是從何談起?

    經此一役,他和人說話的興趣缺缺,而且手頭還有不少事要做,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早朝就算不必上,入值內閣的時間也不便太晚,宰相晏起,實在不是好名聲哪。

    當下先吩咐一句,接着便道:“林哥兒,你即將回浮山,老夫也沒有什麼要吩咐的。唯有你帶話張大人,着他好生效力,他的功名前程,都是在馬上廝殺得來,別的事,太過取巧了的話,要少作不爲,你懂我的意思沒有?”

    林文遠當然是懂了,薛國觀的意思就是張守仁的這一次提拔是超遷越次,已經算是十分討巧了。底下就好好好效力,多做一些實務,最好是立下戰功,文人養望可以貓着不做事,最多講講學,讀讀書,武夫想要更進一步,卻得實打實的做出一番成績來,這當然不公平,不過誰叫武夫在英宗一朝落敗虧輸,沒鬥過文官們呢?[

    當下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叩一個頭,以示自己完全明白,並且會將原話帶給張守仁。

    “唔,林哥兒你自己也要好自爲之,將來做一番事業,老夫觀你聰明有餘,人也是仁厚的底子,人生在世,得意只是一時的事,凡事多留退步,則人皆敬服,辦事反而要容易的多了……臨別之時,老夫就是這番話,聽或不聽,也是在你了。”

    說起來明朝的規矩實在很多,光是稱呼上就是很多門道。比如這大人之稱,要是你見了比自己官大的官,一聲大人,肯定就是往死裏得罪人了。

    得加敬稱,老大人,老公祖,老父臺,然後就是中丞、軍門、制府等尊稱,對閣老一級的,則是稱呼更加尊敬。

    稱大人的,則是上級稱下級的稱呼,什麼張大人李大人,就是後世小李小王小張的稱呼,上級稱呼下級沒什麼,但你能想象一個下級大大咧咧的稱自己上司爲小王嗎?

    象薛國觀原本該是用林大人稱呼林文遠纔對,但以現在的稱呼,就是有點長輩訓誡晚輩的意思了。

    這種親近,可不是錢能買到的,還是林文遠數次入相府,答對從容,並且展露出優秀的素質……說起來他原本就是一個貨郎,有點小聰明和小見識,但哪裏夠資格在相爺面前顯擺?

    功勞當然得算在張守仁頭上,林文遠在張守仁跟前那麼久,談吐,見識,風度,都是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有文人的聰穎博學,卻無頭巾酸腐氣,有武人的磊落和勃勃英氣,卻無武夫的粗鄙氣,這樣的人,以薛國觀的見識,當然知道是難得的人才,所以動了愛才之念,稱呼起來,都是以家人之禮相稱了。

    “下官一定謹記在心,此生不敢或忘。”

    雖然薛國觀表示親近,但不表示林文遠可以蹬鼻子上臉,一個閣老和五品武官,這差距還是太大了一些,他還是以下官相稱,就是表示不敢接受薛國觀的稱呼,但語意之中,自是將對方的好意全收。

    “唔,甚好。”薛國觀對林文遠的靈慧十分滿意,不過還是倦了,打了個呵欠,拂袖道:“若無要緊事情,你可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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