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被甩在地上,仰着脖子將口中的肉吞進了肚裏,連嚼都沒嚼。
徐半瞎大吼一聲:“小畜生,受死吧。”
徐半瞎甩動拂塵,對着鬼胎的後腦勺抽去,不料鬼胎咕嚕一翻身,竟然輕而易舉躲過了攻擊,動作比剛纔靈活了好幾倍。
鬼胎衝我發出咯咯的笑聲,紅豔豔的舌頭舔着嘴脣,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嗖……
鬼胎再次向我衝來,速度比之前快多了,看樣子他是打算再啃我幾塊肉,想到這裏,我又氣又惱。
我連減肥都不捨得,你卻直接啃我的肉喫,先不說有多疼,你要是嘴裏不乾淨,傳染給我病毒可怎麼辦,這荒山野嶺也沒地方打疫苗。
我身子一側,鬼胎貼着我的胸口飛過,期間他的指甲把我的衣服撓出了幾道口子。
怪嘞,鬼胎剛出世哪來那麼長的指甲,竟然還這麼鋒利,這讓我想起來紅磚房的女鬼,她不是也長着長指甲嗎?難道鬼胎是她的孩子?
不,絕不可能,鬼胎是吳翠麗懷的孩子,怎麼跟女鬼有關係呢?
再說了吳翠麗身後也有幾道傷痕,很有可能是女鬼所爲,正所謂虎毒不食子,如果吳翠麗肚子裏的鬼胎真是女鬼的,那她爲什麼要殺害自己的骨肉呢。
所以,單從這一點分析,鬼胎就應該和女鬼沒有關係,至少不是母子關係。
想到這裏,我又不禁猜想,誰是鬼胎的父親,真的是館長嗎?
“哪裏跑!”徐半瞎對着鬼胎丟出一把糯米,不偏不倚剛好打在他的頭頂。
鬼胎慘叫一聲,對着徐半瞎嘶吼發威,徐半瞎臨危不懼,繼續擺開陣勢與鬼胎對決。
“真他媽噁心死我了。”馮金牙抹着嘴朝這邊走來,看到我受傷,立馬脫下外套給我包紮止血,讓我倍加感動。
鬼胎對着徐半瞎發出嗚嗚的警告聲,雙方誰也不肯退讓。
馮金牙罵道:“徐半瞎,你養的狗怎麼什麼都喫,看把我兄弟胳膊給啃的。”
徐半瞎臉色鐵青,沒有應答。
我趕緊解釋道:“不是狗啃的,是鬼胎!”
“臥槽,人喫人呀?”馮金牙驚訝道。
徐半瞎怒視着鬼胎,鄭重地說:“他可不是人,更不是鬼。”
馮金牙驚呼道:“那是什麼?妖精嗎?就像黃大仙一樣?”
徐半瞎搖搖頭,我搶先解釋道:“他是跳出三界之外的靈物,很難被降服的。”
徐半瞎一愣,對於我的話有些喫驚,顯然是沒想到我會有這麼一番說辭。
“你怎麼知道的?自己看出來的嗎?”
“我可沒這本事,孫禿子告訴我的。”
徐半瞎揮動拂塵對着鬼胎髮起攻擊,邊打邊說:“孫禿子既然看出來了,就沒教給你剋制的辦法嗎?”
馮金牙躲避着鬼胎,插嘴道:“嗐,別提了,給了一個針管子和靈符,說是配上童子尿往孕婦肚子裏打,但沒啥效果。”
徐半瞎仰天大笑幾聲,繼續跟鬼胎過招。
馮金牙喊道:“你笑什麼?是不是孫禿子的辦法不對?”
“那倒沒有,辦法還是對的。”
我問:“那爲什麼沒有剋制住鬼胎?”
徐半瞎對着鬼胎猛踢一腳,鬼胎髮出吱扭一聲,咧嘴看向我們,恨不得將我們啖之而後快。
徐半瞎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該是把符水打進了鬼胎的嘴裏。”
此言一出,我和馮金牙如遭電擊,頓時愣住了。
我回想起剛纔鬼胎口中含着半截針頭,這麼一說,剛好對應上了。
馮金牙也反應了過來,嘀咕道:“奶奶滴,原來我把符水打進了鬼胎嘴裏,他把針頭給咬斷了。”
我問:“會有什麼後果嗎?”
徐半瞎冷笑一聲,罵道:“狗日的,後果就是讓這鬼娃娃更難對付,符水全部被他吸入體內,成爲了養分。還有剛纔那一口人肉,更是爲他補充了體力。”
“廢話少說,現在怎麼制服鬼胎,有什麼辦法嗎?咱們仨人呢?”馮金牙擺開應敵的姿勢。
我瞥一眼旁邊的乾坤,提醒道:“還有一條狗,不信咱們四個對付不了一個鬼娃娃。”
徐半瞎見我們表態,也充滿了鬥志,再次對鬼胎髮起攻擊。
鬼胎十分靈活,像一隻猴子,幾乎躲過了每一次攻擊。
雖說我們是仨人,但在對決過程中,純屬有力使不上,甚至有種被鬼胎玩弄的感覺。
徐半瞎大喊一聲:“現在幾點了?”
“還有十分鐘到零點,怎麼啦?降妖除魔也有時間限制嗎?”我掏出手機看一眼。
徐半瞎有些驚慌,喊道:“抓緊時間,一定要在十二點前把女人裝進棺材埋了,不然就會形成母子煞。”
馮金牙不解地問:“再然後呢?”
徐半瞎憤憤地罵道:“咱們都得死,聽懂了嗎?”
馮金牙咬牙罵道:“狗日的,老子纔不死在這荒山野嶺,老子要在十八歲姑娘懷裏,徐半瞎你說怎麼辦才能降得住鬼胎,咱們一起拼啦。”
我也跟着表態,喊道:“就是嘛,我們仨人指定會有辦法的。”
話雖然這麼說,我心裏還是有點小慌張,畢竟連個應對的辦法沒有。
徐半瞎瞅一眼不遠處的女屍,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錢,低聲對我囑咐道:“把它放在女人舌頭下面,先鎮住她的陰氣,以防詐屍。”
“好嘞。”我拿着銅錢跑向女屍,不料鬼胎好像知道了我的心思,竟然躥到跟前,想要阻攔我的行動。
徐半瞎抓起一把糯米,朝着鬼胎撒來,滋啦一聲,鬼胎迅速躲避,我趁機跑到女屍跟前。
女屍張着嘴巴,舌頭吐出一大截,我來不及多想,將銅錢塞進了女屍舌下。
當我手指接觸到女屍舌頭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一絲溫熱,她都已經去世好幾天了,身體應該涼透了纔對,爲什麼還會有溫度?
我正準備向徐半瞎說明情況,不料女屍突然發力,咬住了我的手指,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讓我大喊一聲:“女屍咬住我的手了。”
馮金牙驚了,關切地問道:“什麼玩意?死人也開始咬人了嗎?”
徐半瞎警惕道:“死人回溫,這是詐屍的徵兆,趕緊把手拿出來。”
“媽的,我也想啊,她咬得太結實了。”我用力把手往外抽了,試了幾次,只是徒勞,吳翠麗屍體的兩排牙齒就像一隻老鼠夾子,將我的手指緊緊咬住。
我忍着鑽心疼痛對馮金牙喊道:“把靈車上的撬棍拿來。”
馮金牙二話沒說,扛着撬棍跑向我。
“吳翠麗,我現在警告你,如果再不鬆口,我就動粗了。你人長得挺漂亮,別因爲這事毀了容,再說了,是我給你化的妝,多少給點面子吧。”我另一隻手指着屍體的腦袋罵道。
馮金牙不屑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費這麼多話,直接開撬吧。”
馮金牙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掄起撬棍就要往屍體嘴裏放,就在即將接觸到的時候,屍體竟然鬆口了。
“恭喜你保住了自己的一嘴好牙。”我看着手指,上面是一排深深地齒痕,索性沒有出血。
“嘿嘿,還真管用,有你的呀。”馮金牙將撬棍扛到肩頭。
“你們倆個兔崽子趕緊過來幫忙,這鬼胎是百年不遇的倔種,把釘子打進他的後腦勺。”
旁邊傳來徐半瞎的招呼聲,他拿着一隻十幾公分長的釘子,鬼胎的手腳已經被他抓住。
我一個箭步衝到徐半瞎跟前,接過長釘就要往鬼胎腦袋上砸,不料他翹起屁股對着徐半瞎放了個屁。
徐半瞎沒想到鬼胎會來這麼一招,一時沒反應過來,薰得頭暈腦脹,鬼胎趁他發愣之際,呲溜一下鑽進了草叢。
“乾坤,快追!”徐半瞎對着黑狗大喊